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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死男子的,就是手套的主人嗎?

若真是如此,那麽最有可能的動機,就是三角關系。

那就不妨假設女子就是犯人。可女人真能憑一己之力勒死一個男人嗎?如果被害人處於某種特殊的狀態下,女人行兇也並非天方夜譚,比如可以先用安眠藥讓男人睡著,再趁機行兇。

死者總不見得是自己在那兒睡著的吧?二月中上旬的北九州還非常寒冷,晚上就更不用說了。即便是約會中的男子,也不可能傻乎乎地往地上躺。況且他穿得還挺單薄,毛衣裏面只穿了一件棉襯衫和一件純毛的褐色襯衣,連外套都沒有。或許他原本穿著外套,只是行兇後被犯人帶走了。

犯人為何要帶走外套?也許上面留有與男子身份有關的線索,比如名字、修改裁剪的痕跡等等。犯人還帶走了男子的所有隨身物品,可見這並非強盜事件,而是犯人故意所為,好讓警方無法查明他的身份。

總之,必須先查出死者究竟是誰。搜查本部將精力集中在了對死者身份的調查上。

死者可能是當地人。

從水城坐西鐵電車去福岡只要十五分鐘,去久留米也只要二十分鐘。從他的著裝來看,他很有可能住在福岡市或久留米市的城區內。

縣警署搜查本部請求福岡市與久留米市的警署協助調查死者身份。

福岡警署的鳥飼重太郎早就從報紙上得知了殺人案的消息,對此頗感興趣。因為現場水城距離都府樓遺址很近。

他本想向上司申請以個人名義協助搜查,沒想到縣警署的命令來得更快。

上頭命令鳥飼負責統籌整個調查工作。他仔細查看了死者的特征、現場調查報告、驗屍報告和現場的照片。

從被害人的著裝來看,他應該是個生活在大都市的人,與小縣城出身的鄉下青年不一樣。基於青年的特征,鳥飼認為他更像是福岡人,而不是久留米人,因為福岡比久留米要繁華得多。

以上推論都建立在他是福岡縣當地人的基礎上。其實說他是東京來的,反而更容易令人信服。

鳥飼想起前些日子東京警視廳的三原警部補書面委托他調查的案子。他在報紙上看見殺人案的消息之後,還立刻翻出三原的信重新看了一遍。

之前三原一直拜托他調查一個叫“峰岡周一”的人物在福岡的行蹤。三原懷疑他是相模湖殺人案的兇手。二月七日下午一點左右,峰岡曾出現在福岡市渡邊大道的大東商會,商談了約五十分鐘之後,前往都府樓遺址遊玩。

三原曾拜托鳥飼查證峰岡是否真的去過大東商會。

而“都府樓遺址”這個地方,引起了鳥飼的關注。

都府樓遺址與水城近在咫尺,步行過去只需三十分鐘,也就大約三公裏路吧。

而且,法醫推測被害者的死亡時間是二月初至二月中旬。這一點也耐人尋味。

城裏人的打扮、被害的時間、與都府樓遺址的距離……這些都能和三原正在追查的案子聯系在一起。

年輕男子是被麻繩勒死的,這也與土肥武夫被害的案件不謀而合。

鳥飼重太郎趕忙給三原寫了封信,並附上現場照片和被害人的臉部照片。他雖然不清楚這兩起案子究竟有沒有聯系,但希望能讓三原有所參考。

要查清被害人的身份並非易事。警方首先從失蹤人口查起,然而福岡警署與久留米警署都沒有發現類似的人物。被害者穿的衣服都不是定做的,也不是新買的。在這種情況下,警方一般會通過洗衣店的標記與制造廠商的商標來追查,可被害人的衣服上卻沒有任何類似標記。鞋子也是如此,黑色手套更是破爛不堪,難以辨認。而且他身著的衣物都是清一色的便宜貨,可見這名青年的日子過得並不寬裕。

一般內衣、毛衣、褲子、手套和鞋子都是東京或大阪生產的,可是警方並不能就此判斷他是東京人或大阪人,因為這些產品都會通過兩地的零售商銷往全國。他身上穿著產自兩個不同城市的衣服,這反而說明他住在小城市裏。

然而,在三原那件案子的影響下,鳥飼重太郎總覺得他就是東京人。

福岡和久留米兩地的刑警四處調查了四五天,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關於那只米色的女用山羊皮手套,那的確是高級貨,生產廠家位於東京,但福岡的巖田屋與玉屋都能買到。所以並不能通過手套判斷主人的住處,畢竟連福岡都能買到的話,其他大城市肯定也有。

案發後,當地下過好幾場雨,春草叢生,腳印也被沖掉了。唯一能了解的是,男子是同一名女子來的現場——這也是建立在米色手套與案情有關的基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