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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香春課長也深有同感。

對於數量龐大的同人雜志,評論有時會贊賞文章“有值得細細品讀之處”“細節描寫雖然不多,但卻十分到位”“具有諷刺意味”“觀察細膩,文章平實”“筆端流露出清新的感情”“最後一幕描寫得極具沖擊力”“蘊含著一種批判的精神,盡管尚不夠成熟,但的確算得上是不可多得的好作品”“結尾處幹凈利索,可稱為短篇佳作”。

除了贏得這些贊許之詞的小說,也有一些作品似乎令一些溫和的評論家很生氣。它們會得到如此評論——“莫名其妙的內容,晦澀難懂的文體,莫非有意抗拒評論?”“矯揉造作的情景安排隨處可見,整體結構支離破碎。”“給人以強烈印象的場面描寫很多,很成功,但有點過分天花亂墜,作者是不是以為不這樣就不算小說了?”

讀著讀著,香春課長看到了這樣一段評論文字。

同人雜志的小說中,有時會出現一兩處特別出色的場景描寫,就像一個個閃光點,吸引著我們這些評論者的眼球。如同陽光照耀下的河面,只有被照到的地方才會發出令人目眩的光彩。這是整部作品中令人矚目的亮點,有時,這部分的水平甚至遠遠超過其他作品。一般來說,作者特別感興趣的部分、特別希望傾訴表達的部分、一氣呵成的部分,即所謂特別想“展示”的部分,都會寫得比較好。於是作品中的其他部分,也會因該部分格外突出,而與之產生巨大的落差,甚至水平有時還不及亮點部分的一半。作為一個極為典型的實例,本月,我們選出《海峽文學》(秋季號*唐津市)中,下坂一夫所著的《野草》的部分內容。就其內容而言,該作品極為普通,甚至可以說尚未達到一般的水準。然而,其中有六頁左右的文字卻十分出色。在此,請允許我們省略其內容梗概,直接引用該部分的文字(刊載於本雜志二百七十三頁)……

香春課長讀罷,覺得這倒是一段難得一見、不落俗套的評論,於是就翻到了二百七十三頁。在那一頁上,雜志以另辟專欄的形式,刊登了評論家所推薦的文字。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破格待遇啊。

讀完這段文字後,香春課長將雜志反扣在地板上,呆呆地將目光投向了院子。陽光下,還是那個帶有斑點的土紅色瓦盆,白色的菊花依然從容地吸收著秋日的光照。只是鉆在花瓣中的那只不知是蜜蜂還是牛虻的昆蟲,早已不見了蹤影。

香春銀作的眼中閃爍著深受觸動的光芒。然而,這種觸動與這篇引用的文章所帶來的文學性觸動卻略有不同——不是產生自一個老文學青年的身份,而是作為縣警搜查一課課長,出於職業敏感性的“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