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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截稿,那麽就拜托您了。”奧西哲子說著,走到桌子旁邊,撿起剛才青江丟進紙簍裏的報告,“我先走了。”說完就轉身朝門口走去。

“等等。”青江叫住了她,“你知道一個叫那須野五郎的演員嗎?”

奧西哲子扶著眼鏡:“那須野?”

“五郎。那須野五郎。就是在苫手溫泉死亡的那個人,聽說是個演員。”

她搖搖頭。“不知道。沒聽說過。”

“哦。果然是這樣。好了,沒事了。”

“您問他有什麽事嗎?”

“啊,沒什麽。只是想問問你知不知道。回去工作吧。”

她帶著不解的神色道了聲“失禮”,走了出去。

青江看著門關上,才重重地呼出一口氣,翹起二郎腿,把後背靠在椅子上。他一點都不想寫奧西哲子剛才催的那篇原稿,腦子裏一堆東西在轉來轉去。

赤熊溫泉和苫手溫泉,在這兩處溫泉發生的事故,是不是真的可以作為單純的事故來處理呢?雖然這兩起事件都有了專家見解,但會不會犯下了彌天大錯?這樣的不安在他心中盤桓不去。

理由有幾點。剛才對奧西哲子提起的是其中之一。但最大的一個理由,是羽原圓華的存在。青江感到,她的出現改變了一切。

她究竟是什麽人?她要找的青年又是誰?她為什麽要到發生過中毒事故的地方去找他?這兩個人和中毒事故有什麽關系?如果有關,那麽看來這果然不是單純的事故啊。

兩起中毒事故的共同點就是,兩名受害者都是電影界人士。赤熊溫泉是電影制作人,苫手溫泉是演員。原本他以為這只是偶然,但羽原圓華的出現讓他逐漸難以無視這一點。

青江打開桌上的筆記本電腦,連上網。首先搜索了一下“那須野五郎”。檢索結果馬上就出來了,和上次用手機查的時候一樣,沒什麽重要信息。幾年前,他還在兩小時劇集裏演過一些小角色,時不時會在電視上露一下臉,但之後的情況就不清楚了。他也演過電影,那是將近十年前的事。電影名字叫《廢墟之鐘》,青江甚至都不知道有這麽一部電影。

青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就去搜索那部電影。說不定和在赤熊溫泉事故中身亡的電影制作人有什麽關系。

那人好像是叫水城義郎吧——

和電影相關的資料馬上出現在眼前。可是別說演員表了,連工作人員名單中都沒有這個名字。他又看了看故事梗概。講的是一個自幼失去記憶的女孩造訪自己生長的小鎮的故事。還寫著一些高深莫測的誇張句子,追問人類尊嚴之類的。青江提不起一點去看的興趣。

他接著去搜“水城義郎”。信息陸續跳了出來,還被收入了自由百科事典。百科裏的說明文字很簡潔,青江就看了幾眼。

和那須野五郎不同,這一位的經歷要更加華麗。水城義郎不但拍過電影、電視劇,還參與制作過舞台劇、實況節目、甚至特別節目。和他合作過的演員和藝術家也都大名鼎鼎。不過,他活躍的時期差不多已經是十年前了,在這一點上,他和那須野五郎是一樣的。

查這些也沒什麽用啊——青江這麽想著,剛要關閉窗口,手卻停下了。在和水城義郎有關的電影中,他看到了一部《凍唇》。

青江看過這部電影。那是將近二十年之前的事了。它在國外電影節上獲得了金獎,風靡一時。電影講的是一個富家子弟偶遇一個美麗妓女,表面上裝成優等生,卻漸漸在性愛和藥物中沉溺了下去。故事雖然比較極端,卻極富感染力,畫面優美,連青江這種外行人也覺得這是一部了不起的影片。

他在百科裏查了一下這部電影,制作人一欄中的確寫著水城義郎的名字。

那個人還制作了這部電影啊——

青江陡然湧起一陣親近感。說不定那須野五郎也在其中演過某個小角色吧?不過,名單上沒有這個名字。

視線無意中掃過工作人員列表,導演和腳本是一個叫甘粕才生的人。青江聽過這個名字。既然連對電影知之甚少的青江都知道,可見是個相當有名的導演。

望著這個名字的時候,青江突然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似乎在哪兒看到過。而且,是不久之前。

他思考著,又返回《廢墟之鐘》的頁面。果然,這部電影的導演也是甘粕才生。

青江雙手環在腦後,盯著電腦屏幕。

這是怎麽回事呢?只是單純的偶然嗎?雖然沒有發現那須野五郎和水城義郎的交點,但如果以甘粕才生這個人為媒介,兩人便產生了聯系。

接下來,他搜了一下這個人。仍然在百科中輸入姓名,敲了一下回車鍵。沒多久,和甘粕才生相關的報道就跳了出來。他的履歷豪華程度不亞於水城義郎,30歲時導演V電影出道,一年後開始制作劇場版長電影,在國外電影界中博得極高評價。此後還拍了不少熱賣影片、話題影片,36歲時拍攝的《凍唇》獲獎無數。他的影片兼具娛樂性與文藝性,一度被期待為肩負著日本電影界未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