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武者之禮(第2/2頁)

我一聽這人口音,南腔北調兒的,好像廣東那邊的人。

馬彪子笑了下:“這不,之前,你過來打了個招呼,也沒跟我多說話。我當時忙,也沒顧上跟你多說話,有點失禮數了,今天這是專程來的。”

說完,馬彪子側身,讓出我來。

“關仁,快叫阮師父。”

我按馬彪子講的,軟軟一抱拳:“晚輩關仁,見過阮師父。”

“啊,不錯,不錯,少年英武,這是馬師父新收的大弟子吧。”阮師父笑著打量我說。

馬彪子:“不是,就是一孩子,他對國術武學這塊,有興趣。”

阮師父:“哦,那快請,快裏邊請。”

到了房間裏,一看,很簡單的一個雙人間,擺了兩張床。一張用來睡,另一張床上放了行李。

馬彪子進屋,抽動下鼻子,眼睛不由自主落到床頭。

那地方,赫然放了一碗方便面。

馬彪子輕嘆口氣然後對阮師父說:“嶺南廣東跟東北這邊飲食有很大差別,你這是吃不太慣呐。可不能這麽對付自個兒。來!阮師父,走走走!我幾年前,曾經認識一個會做粵菜的朋友,也跟他學了點手藝,來來!到我那兒,到我那兒。”

阮師父一臉不好意思:“馬師父,你看,這,這多不好,我大老遠過來,要跟你打的……”

馬彪子:“一碼歸一碼,試拳,打的時候,不留情。不打了,咱們還是好哥們,好兄弟,來來,走走!”

阮師父經不住勸,就收拾東西,然後我看到他背起一個很沉重,很沉理的帆布背包,跟著我們一起離開了旅店。

接下來,我們先是去了菜市場。

到了那兒後,馬彪子一通采辦,買了一大堆的東西。

後又回到了漁棚子,馬彪子放下東西,又撈了一尾養在房後小池塘裏的大魚,開始去鱗,剔骨,除刺,做魚丸。

是的,也是那一次,我才知道,還有魚丸這種極好吃的東西。

阮師父不好意思讓馬彪子一人忙活,就主動上前幫助。

馬彪子死活不肯,於是我就沖上前,給馬彪子打下手。

就這麽,一通忙活,三點多鐘,一頓豐盛的大餐擺在桌子上了。

六樣菜,都是我沒吃過的。

廣東人愛喝茶,馬彪子又特意泡了一種黑呼呼的,好像磚頭子一樣的茶。

說是什麽藏磚。

阮師父一邊吃著菜,一邊說這口味地道。

但馬彪子卻並不覺得這菜好,一個勁地說,這白切雞,用的雞不地道,做的不夠好吃。這個不行,那個也不好……總之,語氣頗有自責之意。

至於我,我吃的不亦樂乎,只覺得,這是我有生以來,吃過,最好吃的一頓飯了。

一個小時後,吃飽喝足。

我主動端盤子,收拾碗筷,拿到旁邊,接了水來洗。

馬彪子則和阮師父一起坐了桌子邊上,抽煙,喝茶,聊天。

他們聊的很多,但我都聽不懂。

什麽形意門,又有誰誰,在哪兒把誰誰打壞了。什麽太極門的又出了個大忽悠,到處騙拳,什麽西北紅拳的幾個人,又惹大事兒了。

還有什麽,八卦掌出國了。

等等,全是我聽不太懂的言語。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去,轉眼太陽落山了。

我收拾完,搬了個椅子,坐邊兒上聽他們講。

這兩人,又講了一會兒後,馬彪子端杯喝了口茶說:“差不多了,咱們搭搭手去。”

阮師父也放下茶杯說:“行,走啦!”

兩人這就起身,離起的時候,我注意,阮師父仍舊拎了他那個裝了不知名東西的大帆布包。

就這麽,我跟兩人身後,離開這裏,沿河沿,一路奔北走。

走了十多分鐘,順河堤一條小路下去,然後,拐到一處片小樹林,鉆過一叢叢的灌木,就到了一片空地。

馬彪子到了空地,來回溜了兩趟笑說:“練家子,一天不練身子骨都發癢。但這拳,大庭廣眾練不得,容易驚到人,所以就收拾了這麽一塊地方,怎麽樣,這地界兒,還行吧。”

馬彪子問阮師父。

阮師父打量說:“好地方,好地方哇,那個,馬師父,我們這就開始?”

“開始吧。”馬彪子說完,把上身外套除了,又從隨手拿的小塑料袋裏取出一雙布底鞋換上。

與此同時,阮師父也將上衣脫了,直接就光了個膀子。

我看著阮師父的膀子,我沒看出多少肌肉來,好像也挺平常。

當下,阮師父脫好了衣服,抱在懷裏,四下瞅瞅,發現沒地方放,正要往樹上掛。我上前搶步,接過了衣服說:“阮師父,我幫你捧吧。”

“好好,多謝,多謝阿仁了,多謝。”

阮師父將衣服交手中,他擰身彎腰,打開帆布包,然後我只聽到嘩啦一陣,幹脆的金屬撞擊音。緊接著,待阮師父轉過身時,我已經看到他的兩個胳膊上掛滿了鋥明瓦亮的大鋼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