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 接近真相

我這些天一直在跟蹤林若染,因為我很想確認她是否有利用裴安娜和夏爾殺死雪伊的動機。不過,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林若染這段時間竟然也在雇用私人偵探進行調查,她已經幾次進出私人偵探所了。而且,這些天,林若染還去了幾次建築裝潢公司。

這天,我正在整理跟蹤林若染的照片時,突然手機響了,找我的人正是林若染。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然主動要求見我一面。我按照約定來到了一家咖啡屋。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在調查我。”林若染一邊說,一邊拿出了一沓照片給我。當我看到照片時,終於明白,我在跟蹤林若染的時候,其實也有人在跟蹤我。

“既然林夫人已經發現了,那我就有話直說了。你繼女雪伊一直懷疑你要殺死她,所以讓我來調查你。”我單刀直入。

“裴安娜是雪伊的好朋友,只是她偶爾來家裏找雪伊的時候,和我很聊得來。夏爾是我請來為雪伊設計童話城堡的設計師。我跟他們的接觸就只有這麽多。廣告牌的掉落和陽台鐵欄杆的松動的確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設計的。但設計的人絕對不是我!我也在找私人偵探查找線索。”林若染喝了一口咖啡,語氣堅定而坦然。

“廣告牌掉下來砸死裴安娜的時候,你和雪伊都在裴安娜的身邊;夏爾從陽台上摔下去的時候,也是你和雪伊在他身邊。這是我查到的線索。如果不是你設計要殺死雪伊,那反過來就是雪伊設計要殺死你。只是不巧的是,兩次計劃都沒有達到目的。”我也咄咄逼人。

“那你是相信一個患有嚴重妄想症的病人的話,還是相信一個理智十分清醒的人所說的話呢?”林若染的眼神似乎在挑釁。當然,這句話的確讓我無法回答。因為我也在問自己:一個產生幻覺的人和一個神志清醒的人,到底誰才是兇手?

離開了咖啡屋,我接到失蹤了兩天的雪伊給我打來的電話,雪伊希望我去杜家見她。當我如約趕到杜家的時候,雪伊正在自己的房間裏不緊不慢地塗著指甲油。那顏色鮮紅的指甲油一滴滴地從她的指甲上流下來,可雪伊完全不在意她那已經被塗抹得不堪的指甲。

“雪伊,這兩天你跑到哪兒去了?大家都很著急地在找你呢。”我當然能感覺到雪伊的情況越來越詭異,但我還是裝出一副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我只是報了一個短途旅行團到附近玩玩而已。你最近查到關於我後母林若染的線索了嗎?我找你來,就是想問你這個。”雪伊斜眼看著我,眼神裏充滿探究和審視。

“查到一些,但還不充分。”說著,我看到雪伊從抽屜裏拿出一張支票。

“這是給你的酬勞,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生活裏了。”雪伊把支票遞給了我,但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又從自己梳妝台的小冰箱裏拿出了一個又紅又大的蘋果。她把支票和蘋果同時遞給了我,“我們好聚好散。蘋果是我旅遊的時候從樹上摘的,又大又甜又新鮮,送給你吃。”

“謝謝。”我接過支票和蘋果,看到雪伊的眼神,我感到很不舒服。離開杜家之後,我跑去找蕭老師。

“雪伊塗的那種顏色鮮紅的指甲油很特別,我記得那天夜裏黑影在窗戶上塗的‘Snow’字樣的指甲油也是那種顏色!雪伊和黑影之間……”我說話的時候,眼角掃到了蕭老師桌子上的一大摞心理異常者的档案。其中一個因為燒傷而毀容的病人的档案引起了我的注意。

病人因為火災和毀容而心理崩潰,他時常覺得自己的臉不是自己的,而是一個惡魔強行給他戴上的面具……

“那天夜裏,我從窗子裏看到的恐怖的臉,我還以為是戴了面具,那不是面具,那是被毀容的臉!雪伊說,她媽媽的車從山路上摔了下去,車子還爆炸了。那她媽媽在車裏一定會被燒傷的!爆炸——毀容……難道她媽媽並沒有死?”我突然有所領悟。

“我這兩天也分析出一些因素涉及雪伊的母親,所以我上午打電話給杜建浦,詢問他前妻的情況。他說,雪伊的母親臨死前只見了她的學生紀鐘銘一個人。她還特別叮囑不要讓任何人看到她死時的容貌,也不要開追悼會,更不要讓大家瞻仰遺容。建浦說,因為雪伊的母親生前很美,又很愛美,可能是自尊心的問題而不想讓人看到她燒傷的臉。”蕭老師也覺得事有蹊蹺。

“如果雪伊的母親真的沒死的話,那她失蹤的那兩天是不是去見母親了呢?畢竟指甲油是在那兒之後帶回來的。”我做出了推測。

“有人一遍又一遍地講白雪公主的故事——扭曲的童話——被毒死的貓——窗子上的紅色‘Snow’字樣——徘徊在杜家附近的黑影。我想,這幾個因素都是導致雪伊產生扭曲妄想的刺激源。貓真的不是唯一的刺激源。”我又在分析記錄上寫下了線索。“講故事的人、黑影——另外一個刺激源可能是雪伊的母親!”我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