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詹娜剛從前門進屋,電話鈴聲再次響起。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見是大衛的名字,於是拿起了聽筒。

“你好。”

“詹娜,你去哪兒了?我已經給你的手機和家裏打了兩天電話了。”

詹娜看了一眼現已空蕩蕩的客廳。“我在進行房屋改造呢,手機丟了。怎麽了嗎?”

“你看了卡特的新聞發布會嗎?”

詹娜把電話攥得更緊了。發生過的一切已經讓她完全忘記了特拉維羅的審判。“沒有,他說了什麽?”

“你什麽都沒做錯,詹娜。庭審是嚴格按程序走的。量刑前調查報告是系統內的一個小錯誤。特拉維羅有兩個不同的社保號。你是不可能知道那些的。”

“大衛,你不覺得有點太巧了嗎?”

“特拉維羅運氣好。那種情況有時是會發生的。”

“那不應該發生。如果我們盡職了,就不應該。”

大衛嘆了口氣。“算了吧,詹娜。我還要告訴你,我追查了那個冒牌記者。他是殺害你父母的那個移民的弟弟,名叫卡洛斯·馬基特。”

詹娜記下這些信息,連同目前必須處理的所有其他事情一起,印在腦子裏。

“你是準備回來上班,還是要繼續休假?”

回去工作的話,拿到埃爾金斯的法院案卷便不成問題,但如此一來,她與傑克和哈利兩人合作的時間也會受到限制。喬丹只給了她一周。“你還好嗎?”

“腫瘤醫生準備兩周後再次給我做化療。在那之前,我都好,不過我很想你。有你在,我們才沒變彎啊。”

詹娜笑了。“我也想念你們大家,但我想至少再休上一個禮拜。我下下周一回去怎麽樣?那樣的話,你開始治療時我也就位了。”

“那你就享受假期吧。”

“謝謝,大衛,我會的。再見。”

詹娜掛掉電話,一屁股坐在客廳中央的地板上。她也變得像喬丹那樣疑神疑鬼。在大衛本應給她支持,替她辯護的時候,他卻讓她休假了。如今,忽然之間,當她正一步步逼近埃爾金斯和戴德時,他又突然想讓她回去上班。為什麽呢?他說的是真的嗎?或是有人覺得在上班的地方監視她會更為容易?

她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向臥室。由於博蒙特的造訪,她錯過了晚飯,傑克和哈利準備在午夜時分順路造訪。抓緊時間的話,剛好夠在他們來之前沖個澡。

 

如往常一樣,傑克和哈利在午夜準點到達。詹娜請他們進屋,手朝廚房一指。“如果你們餓了,跟那天的早餐一樣。”

哈利盯著空蕩蕩的客廳。“看來你今天挺忙。”

“要是有錢把這裏歸置一新,我就沒事了。”

詹娜等他們就座,在餐盤裏盛上了培根以及她的特制煎蛋餅。她終於不得不去購物了。“你們今天有什麽發現嗎?”

傑克咬了一口培根,就了一口咖啡。“我給我一個在肯塔基州列克星敦的朋友打了電話。他正在那邊查,不過可能是條死線索。埃爾金斯一家人住在埃爾金斯夫人所有的一個私人農場。她終年都會留人在那裏,賽馬季期間,她和埃爾金斯先生會住在那裏。他們一直都參加德比和基尼蘭德賽馬會,通常在那裏住幾個星期。不過,即使農場的工人看到了什麽,他們可能也會因為害怕而不敢說出來。埃爾金斯家裏不是有一個跟了他們好多年的女仆嗎?”

詹娜點點頭。“我記得邁克爾叫她瑪麗亞。她從邁克爾小的時候就在他們家了。”

“你見過她了?”哈利問。

“沒有。邁爾克不想聲張我們的關系,說要等到他宣布參加法官競選以後。”

傑克皺起眉頭,向哈利使了一個古怪的眼神,“你跟這家夥約會多久了?”

詹娜感覺自己的臉頰紅了。“大約六個月。你不必明說,薩維爾,連暗示也不必。我是個傻瓜……至少,曾經是個傻瓜。”

哈利把話題引回案件上。“我感覺我們正在稻草堆裏找一根針,找的方法就是跳上跳下,用屁股坐來坐去。最終,我們之中總會有人被紮到,痛得叫出來。邁克爾出院以來,你跟他聊過嗎?”

詹娜搖頭說:“埃爾金斯把我的家具弄得一團糟,我花了一整個晚上才清理完。後來,博蒙特來了。余下的時間剛好夠在你們敲門之前沖個澡,準備這頓美餐。你為什麽問這個?”

“因為你知道他的母親死在肯塔基州。即使他父親試圖恐嚇你,邁克爾也必然會采取一些手段來解決。要麽他勸服你不要說,要麽他確保你不能說。在我們想清楚接下來怎麽進行之前,最好還是搬去汽車旅館住吧。”哈利說道。

“不。應該說,絕不。我幾乎丟了工作;被人開槍射擊,被人扔在荒野,被蟲咬、被折磨;我還弄壞我唯一一雙七百美元的鞋。我不會離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