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死亡天使 第二章 第五個兇殺現場

廢棄的舞蹈室裏仿佛還可以看到昔日在這裏練習舞蹈的各種身影:婀娜多姿的,輕盈飛揚的,身姿曼妙的……只是當我閉上眼睛,把這樣的畫面和另一種畫面結合在一起的時候,那種美好便被另外一種殘忍的意味所代替。

一個人,躺在沙發上,也許因為被注射了使人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藥物,所以那個人動也不動地躺在沙發上。臉上被罩上死神的面具:蒼白的,帶有鮮血般紅色的嘴唇,黑的如深淵一樣的眼睛。那個人應該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手腕在不斷流血:一滴、兩滴、三滴……直到最後一滴在自己的身體裏也被消耗殆盡。在無知無覺之中感受著生命的流逝,雖然並不疼痛,但卻非常真實地恐懼著。

我也躺在那張死過人的沙發上,然後在自己的臉上蓋上了一塊手帕,我把手腕垂在沙發下,甚至來回擺動了幾下。然後靜靜地等待時間的流逝。我在體會那個死者的感覺,以此來推測兇手為什麽用這樣的方式殺掉死者。“立拍立現”的照片雖然拍了屍體的特寫,但並不是全身,只是半個身體,這意味著我們在僅有半個屍體的照片上無法全然地判斷死去的人究竟是男人還是女人。

“究竟是什麽原因讓兇手在消失了兩年之後要以這樣的方式來殺死第五個人呢?”我躺在破舊的沙發上始終思考著這個問題。為什麽兇手沒有把第五個死者的死亡照片送給他的家人呢?相反的,兇手把照片發給了知名的報社《新聞一周》,讓這個人的死亡通過報社的報道來實現讓所有的人知道他已經死了的這個信息。而且,警方並沒有在兇手通報的案發地點找到屍體。這些特征都和前四個案子的特征完全不同。我想應該有這麽幾個可能性:1、第五個死者對於兇手來說具有不同的意義;2、兇手想利用第五個死者向外界宣告不同的信息;3、第五個死者根本就沒有家人,沒有可以去通知他死了的這個消息的人。

對我來說,最大的難點就是:警方至今無法找到第五個死者的屍體,也沒有人在失蹤档案裏找到接近死者的人,我們連死者是男是女都難以確認,所以,始終無法知道第五個死者的身份這件事才成了第五個案子最大的障礙。

我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然後又仔細看了看廢舊舞蹈室的地面,還有墻面,又趴在沙發上聞了聞味道。我這樣做的目的是在尋找兇手殺人時留下的一些訊息,比如血液,腳印,指紋,繩索,打翻的東西……可惜的是,兇手的縝密無遺漏和他清理現場的能力連卓越的法證人員都沒有發現什麽破綻。這難道不也很可怕嗎?我們的“死神天使”,我們最具創意的謀殺者,要花上多少時間來一點一點清理掉血跡,毛發,腳印,或者哪怕是一點點可以留下線索的證據。

“死神天使是如此地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死者的身份和謀殺的過程,但卻強烈地渴望讓所有人知道第五個獵物死了,而且他把他殺得幹幹凈凈,不留痕跡。既然,他已經完成了掩蓋證據方面最完美的謀殺;既然,他已經大肆向公眾發表了他的‘傑作’,那就讓我用他的思路來把‘死神天使’找出來吧!”我對著我的錄音筆堅定地說道。

也許是我從沙發上站起來的力量太猛烈了,那個破舊的沙發居然頃刻間翻轉了過去。“砰!”地一聲,灰塵漸起。我在沙發翻轉過來的瞬間,看到了一張原本粘貼在沙發底下卻因為沙發的翻轉而“飛”出來的相片:一張立拍立現的照片,一張上面帶有捆綁的手的照片。照片不偏不倚地落在地上的時候,我撿起來看到的就只是照片上的一雙手,從拍攝的角度來看,那似乎不是有意拍攝的,只是由於相機掉落或者是誤操作所無意間拍下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應該是穿著一件紅色的襯衫,因為被拍下的部分,也就是手腕的部分可以看見紅色襯衫的袖口。那個人的兩只手顯然被捆得緊緊的,而且,可以肯定,這照片上的人和第五個死者照片上的死者並不是同一個人!因為兩個人手的特征不一樣:一個偏白一點;一個偏黑一點。

連法證人員都沒有發現的這種粘在沙發底下的照片難道就是老天給我提供的線索?告訴我,這第五個案發現場還另有其人。難道是第二個被害人?難道是兇手自己?不對,看那照片上手被捆綁時打結的方式,根本不是不通過別人自己就能系出來的結。那只可能是第五案發現場的第二個被害人了!那麽這個人是誰呢?“死神天使”為什麽沒把這個人的死亡信息通過報社透漏給外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