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刑警探案 第三章 白晝劫殺震動江城 連番苦戰百日擒兇(第4/7頁)

“我沒有參加具體排查。”

“那你在幹什麽?”

“派出所瑣事比較多。不過,對於排查工作我是根據上面的要求做了布置,落實了分工和責任的。”

“哦,我知道了。你瑣事纏身,無暇顧及當前的中心工作;你給別人都落實了責任,唯有你自己沒有了責任。”說到這裏,王又恆把目光轉向了葛正方:“葛局長,你這個‘上面’是不是就是這麽要求的?”

“東亭的工作做得不細不實,我也有責任。王局長,你看是不是在會後我去他們那裏重新組織,現在換一個單位匯報?”葛正方一邊做著檢討,一邊征詢王又恆的意見。

“這樣輕描淡寫的兩句話就過去了?要知道這個案子有成千人在日夜不停地工作。一個地方的工作放松了,馬虎了,漏掉了犯罪嫌疑人,這麽多人的工作都是在白做!再說,我們如果容忍一個單位這麽馬虎、不負責任,其他單位為什麽不可以?請問,如果大家都這樣,我們還有什麽必要在這裏勞師動眾?”王又恆停頓了一下,掏出香煙點上火,繼續說道:“剛才這位所長也可能是忽略了抓總體情況,有可能細節方面卻把握得比較清楚。這樣吧,你把幾個工作對象具體說說,這些對象是怎麽產生的,準備怎麽甄別,下一步是個什麽打算?”

這位年近五十的老資歷所長滿面通紅,羞愧難當,低頭不語。其他所長們臉色凝重,個個翻看著手中的匯報材料。

葛正方的目光不停地向我飄來,我知道他是在向我求援,想叫我出面轉圜。瞧著這位年輕的副局長額上滲出的一層汗珠,我不得不冒著此時出頭也可能自找難堪的風險,扮演了這時只能由我扮演的角色:“兩位局長,看來這次從通知到開會,時間比較短,匯報人匯總排查情況比較倉促,因而有些情況掌握不全。為了掌握全面情況,我覺得這個會還是推遲一天為好。一是便於所長們有個檢查匯總的時間,二是有利於指揮部領導掌握真實情況,準確地做出下一步工作部署。下次會議各派出所可增加一人出席,請收集匯總情況的內勤參加。不過,說到這裏,我還要補充一句。雖說通知的時間短了點,但還有一個晚上的時間。你們要知道,市區從指揮部領導到一線偵查員都在不分晝夜的工作。”

王又恆臉上擠出一絲笑意,他專心致志地盯著手中的煙卷,問道:“葛局長,你以為如何?”

“袁支隊長的意見是好的。各位所長回去認真準備一下,明天上午開會。”葛正方趕忙表態。

王又恆望了望我,沒有忘記敲打,繼續說道:“要說折衷主義、中庸之道,兩邊都不得罪人,一向都是我們袁支的長處,一到象今天這種時刻,我常常能得到領教。你們一個是臨江片的督查組長,一個是臨江市局的主管領導,既然都這麽說,我也不便反對,就照你們的意見辦。不過,明天如果還有東亭所這樣的情況出現,我可不擅長於折衷、中庸,而要追究警令不通的責任,按照規定解除不稱職的人的職務了!”

由於有了第一天的教訓,第二天的會議總算沒有發生大的波瀾。

在此後的一個多月時間裏,我每天出沒於臨江的各鄉鎮派出所,了解排查進展,研究嫌疑對象,調整工作措施。

時間過得飛快,預期的結果一直沒有出現,人們的思想情緒開始發生變化。社會上翹首以待破案的群眾,漸漸由希望轉化為失望,抱怨和非議不絕於耳;公安內部也有人懷疑案情分析和偵查方向的準確性;偵查人員經過連續多日的苦戰,早已身心疲憊,體力和心力難以為繼。偵查工作和指揮部領導都面臨著最為艱難的抉擇。

這時,根據指揮部的安排,我已從常駐臨江改變為兼顧臨江的排查,參加了數次對發案現場的反復勘驗,技術人員在撬壓痕跡的表面發現、提取了只有在高倍放大鏡下才能看得到的附著顆粒物,經過掃描分析,這些顆粒物含有銅鐵類金屬和機油成份,表明了作為撬壓工具的螺絲刀曾和這類物質有過多次接觸。

指揮部領導成員經過多次討論研究,仍然認為原先對案情的判斷和制定的偵查方案是正確的,必須統一思想,堅定信心,咬住不放,堅持到底。

4月12日上午9時30分,我在去臨江的路上,車過市區大石橋,手機鈴聲響了。我打開手機,是痕檢技術人員張振平的聲音:“袁支,你現在在哪裏?”

“在去臨江的途中。”

“你到支隊痕檢室來一下吧。”他繼續說。

“有事嗎?可以在電話裏講的就在電話裏講,不可以在電話裏講的等我回來後再說。”

聽完我的話後,他“唔”了一聲,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