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第2/7頁)

“好極了。”

“我很擔心你。”

“聽起來投窩心。”

“巴比,你的處境真的很危險。”

“我發誓我已經用過牙線了,老媽。”

歐森覺得很好笑地嗔了一聲。(開玩笑的,它才沒有呢。)

“你現在醒了投?”我問巴比。

“還沒有。”

“我覺得你根本就還沒睡。”

他默不作聲。“嗯,你走了之後,這裏隆重上演了一整晚的超級恐怖電影。”

“猩猩世界?”

“而且是三百六十度環繞的立體大熒幕。”

“它們都做些什麽?”

“噢,你也知道啊,還不盡是一些猴戲。”

“沒有任何威脅性的舉動嗎?”

“它們自以為很可愛,其中之一現在就在窗口用光屁股對著我。”

“這樣啊,是你先開始的嗎?”

“我覺得它們只是想盡辦法激怒我,引我到屋外去。”

我一聽十分緊張地說:“千萬別出去。”

“我又不是傻瓜。”他不悅地說。

“對不起。”

“我是個混蛋。”

“對極了。”

“傻瓜和混蛋之間有極大的差別。”

“這點我很清楚。”

“你身上有沒有帶著獵槍?”

“天哪,雪諾,我不是才講過我不是傻瓜嗎?”

“要是我們能撐到天亮,我猜到明天回落之前我們暫時不會有任何危險。”

“它們在天花板上。”

“做什麽?”

“不知道。”他停頓了一下,仔細聆聽屋頂上的動靜。“至少有兩只,未來回回跑個沒停,或許是在找尋人口。”

歐森從長椅上跳下來,緊張地站著,豎起一只耳朵湊近電話,露出擔憂的神色。

“屋頂上有人口嗎?”我問巴比。

“浴室和客廳的通風口容不下這些雜碎。”

想到木屋裏豪華的設備,居然沒有壁爐,實在令人驚訝。寇基。

柯林斯反對設置壁爐的最可能原因,是壁爐的石磚不能像泡沫浴缸那樣成為與沙灘裸女徜徉的場所。多虧他的特立獨行,否則煙囪就會成為怪猴潛入屋內的便利管道。

我說:“我還有一些勾當要在日出前擺平。”

“金礦挖得如何?”

“我拿手得很。我明天白天會待在薩莎家裏,然後我們傍晚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你家報到。”

“你的意思是說我又得準備晚餐啦?”

“我們會帶被薩來,聽著,我覺得我們將會受到猛烈的攻擊,對象可能是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大家團結在一起。

盡量趨白天的時候補足你的睡眠,明晚在灣角那一帶免不了要有一場驚心動魄的沖突。“

“這麽說來,你對這件事已經有所掌握?”巴比問。

“這件事沒有人可以掌握。”

“你現在又不像南西。杜魯那麽樂觀啦?“

我不想對他撒謊,對歐森和薩莎也一樣。“這件事沒有解決的辦法,不是拉鏈拉起來或按一個按鈕那麽容易擺平的事。無論這裏發生了任何事——我們都只能接受這個事實活下去,或許我們總有一天會找出駕馭這波巨浪的方法,哪怕得用超大型的沖浪板也在所不惜。”

一陣沉默之後,巴比問我:“兄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

“你沒有講清楚。”

“我說過,有些事情不適合在電話裏談。”

“我說的不是細節,我指的是你。”

歐森把頭靠在我大腿上,仿佛它覺得我可以從拍拍它、抓抓它的耳朵當中得到一些安慰。事實上的確如此,而且每一次都很有效。

一只好狗不僅是治療憂傷的靈藥,也是減低壓力的良方。

“你把事情處理得很酷,”巴比說:“可是你現在的情況則一點也不酷。”

“是,我的巴比。佛洛伊德,席格曼的徒孫。”

“那麽請你靠在躺椅上慢慢講給我聽。”

我輕撫著歐森的毛皮,試圖藉此安撫自己緊張的情緒,我長嘆了一口氣說:“嗯,整件事追究到最後,我猜我媽媽可能是毀滅世界的元兇。”

“乖乖。”

“是啊,不是嗎?”

“跟她搞的科學玩意兒有關?”

“遺傳學。”

“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要試圖在世界上留下足跡。”

“我覺得情況可能比那還精。我猜想,一開始的時候,她可能只是想找出為我治病的方法。”

“世界末日,呵?”

“我們的世界末日。”我說,想起羅斯福。佛斯特的話。

“可是海狸克裏斯的媽媽除了烤蛋糕之外什麽也不會做啊。”

我噗嗤笑了出來,“我這輩子永遠少不了你,兄弟。”

“我這輩子只為你做過一件很重要的事。”

“哪件事?”

“我教你人生應有的態度。”

我點點頭。“是啊,你讓我知道什麽重要,什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