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讓我進去,”尼克說道,“如果奧卡拉漢在那裏裝了炸彈,我也許能夠拆除它們,我熟知他的手法。這樣一來情況很可能不那麽復雜了。而且我可以試著去找到那個女人。”

尼克已經告訴他們自己的背景,雖然他沒有說出全部,但這也足夠讓他們重視起來了。在隨後與英國國防部的通訊中,眾人的意見也達成了一致。

“還有一件事,”尼克說道,“紅外線熱影像。”

“怎麽了?”將軍一問出口就明白過來——他早該想到這件事的。

“它能讓我們清楚地知道裏面的確切人數以及具體位置。你們有這個器材嗎?”

將軍對卡裏帕裏使了個眼色。“我會讓人拿來的。”他一邊說,一邊默默地想著自己先前怎麽沒有想到。這太明顯了。

“那麽,我就進去了?”尼克問道。

“給我半小時。”卡裏帕裏說著,和埃德加多將軍一同走了出去。

他們十分鐘後回來了。“我們決定好了。”將軍宣布道。

“怎麽樣?”尼克探詢道,但並未表露出心中的期望值。

“這……你們是怎麽說的?非常規手段?我們平時可不是這麽做事的,如果你懂我意思的話,而且從政治方面而言這絕對不是一個明智之選”卡裏帕裏辯稱,“但是,在目前情況下,全面進攻會對總督府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他頓了頓,望著尼克露出微笑,“我們會試試你的方法。”

“謝謝你。”尼克如釋重負。他隨即轉入正題,打開了一份總督的舊布局圖。

“你怎麽得到這份東西的?”將軍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皺巴巴的紙張——尼克已經放棄熨平它了。

“我有我的人脈,”尼克朝著卡裏帕裏的方向露齒一笑,“我敢肯定你也有。”

“的確如此。”將軍答道。

“容我說一句,”尼克將注意力放回地圖上,“這裏的運河流經橋底,而這裏似乎有條路能從這兒通到大樓裏,”他一邊解說著一邊把地點圈了起來,“這裏似乎是條舊時的密道,就在大樓的一樓下面,看起來能進到裏面。”

卡裏帕裏和將軍都湊近前去。“威尼斯大多數舊建築的一樓都浸在水下,這裏很可能也不例外。我們需要去確認一下。”

“這應該不會太難。”將軍嘀咕了一句。

“水沒那麽深,對吧?”尼克轉向卡裏帕裏。

“威尼斯大多數的運河都只到膝蓋的高度,不過大運河也許有十英尺深。”卡裏帕裏解釋著。

“我也這樣覺得,”尼克答道,“水這麽淺,應該很容易進入裏面。”

尼克已經覺得自己腎上腺素的上升程度和之前在北愛爾蘭面對共和軍時候感覺的不太一樣了。“熱成像設備的事情怎麽樣了?”

“東西還在路上,”卡裏帕裏答道,“如果你要去的話,我會讓兩個得力手下隨行的,”他堅持道,“畢竟這裏是意大利。”

尼克搖了搖頭。“如果我進去,我會一個人進去。”要說我需要誰來幫忙的話,那個人就是傑克了。他想。

卡裏帕裏轉向將軍求助。布加勒迪尼揉著太陽穴,只覺得一陣頭疼。他闔上眼,仔細思忖了一會兒眼下的情況。這是他的職責,如果事情搞砸了,他就會被趕走;如果一切都照著預期般進行,他就是英雄。兩者之間不過一線之差,差之毫厘卻失之千裏。

“如果那個地方設有誘雷,他知道該如何處理。可是一旦遇上了武裝抵抗份子,他就毫無勝算了,”布加勒迪尼說道,“不過要是附近有支援……”

“你的人就待在橋上吧,那兒夠近了。”尼克打斷了將軍的話。

這是個將軍能接受的折中辦法。“我的朋友,你決定吧,這是你的人生。”

***

等了很久,電話才響起來。當鈴聲驟響之時,湯瑪斯·溫特伯頓長長地松了一口氣。“情況不妙,我們得想辦法補救。”

“我也看了新聞,”巴茲爾·德弗赫勛爵說道,“你有什麽建議嗎?”他是個瘦小的男人,頭發斑白。

“他們也許會被拖住,”溫特伯頓答道,“這很可能會危害到我們的計劃。”

“這不是我們的戰爭。”德弗赫仰躺在皮質扶手椅上,吸了一口古巴雪茄。生活是如此的愜意,他的領土就在瑞士阿爾卑斯山脈以北的汝拉山脈下,而他則住在那裏面一座警衛森嚴的城堡中。“放輕松,我明天會到威尼斯的。”

“我們的挪威朋友們呢?”

“我今晚會聯系他們的,我不認為總督府小小的混亂會拖住他們。據我所知,會議正如期進行,這正是我們所需要的掩護。”

溫特伯頓放松下來。“我會在明天見到你的吧?”

“你會的。”德弗赫掛斷了電話。

他站起身來走到寬闊的玻璃窗前,望向白雪皚皚的山脈。雖然溫特伯頓不過是個醜角,他暗暗尋思著,不過他也是達到目的的一個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