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床底下的屍體

其余的人在客廳裏等著他們,見他們下樓,都不約而同擡起頭來盯著他們的臉,她們神色緊張,渾身顫抖,但沒有人發問。

“她死了。”廖勇立臉色灰敗地宣布。

趙燕淑嚶嚶地哭起來。

莫蘭走到電話機前,用顫抖的手指開始撥電話。她覺得眼下最重要的事莫過於立刻報警,但令她吃驚的是,廖勇立突然沖過來,一下子按斷了她才剛接通的110。

“你要幹什麽?!”廖勇立問道。

“報警。”莫蘭道。

廖勇立一把奪過電話機,重重掛上。

“廖勇立,你想幹什麽?”莫蘭注視著他,廖勇立避開她的目光。

“等一等,請你等一等。”廖勇立用疲倦的聲音懇求道。

“你要等什麽?難道你不明白,這裏發生了兇殺案?我們得交給警方解決。”莫蘭一邊說,一邊又拿起了電話。他的舉動令她有些摸不著頭腦?他肯定是被嚇傻了。

“我知道你是對的,但是在報警之前,請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好好想一想,我現在腦子裏一片混亂。”廖勇立似乎在瞬間老了10歲,英俊的臉上掛滿了愁容。

“你究竟要考慮什麽?!”莫蘭盯著他的臉,停頓了一秒鐘後,說,“莫非,你知道是誰幹的?”

廖勇立沉默不語,仿佛陷入了沉思。

“廖勇立!”

他仍然沒有回答。

“你究竟……”莫蘭想提醒他,她在等他的回復。

“兇手就在在我們之中。”廖勇立打斷了她的話頭,聲音嘶啞地說。

“你在說什麽屁話!”戴柔立刻反應過來。

“這不可能!”趙燕淑帶著哭腔大聲反駁。

“為什麽不可能是外人?”姜容喜不甘心地反問道。

“昨晚沒有外人。”

“你是說……”戴柔似乎還想說什麽,但終於沒再說下去。

“這是可怕的謀殺!你會付出代價的!”廖勇立聲音顫抖地說,那語氣就好像兇手就在他的面前。但是沒有人理會他。

“好,你報警吧。莫蘭。”廖勇立終於下了決心。

莫蘭沒有遲疑,立刻撥通了110。

“你好,這裏是金河路18號,金河別墅2棟,我們這裏有人被殺了,請趕快來!”

她放下電話後,聽到姜容喜幽幽地說了一句:

“這下我們走不了了。”

5分鐘後,警車呼嘯而來,轉眼之間,兇殺科和檢驗科的人都已經悉數到場。在莫蘭的眼裏,他們所有人都神情嚴峻,不苟言笑,跟她認識的高競一模一樣。他們動作迅速地封鎖了兇案現場,在腳上套上塑料鞋套,隨後便開始在房間裏忙碌起來。一個年輕的警官正在客廳的角落裏為趙燕淑錄口供,莫蘭和其他人則被安排在客廳中央的大沙發上等候,

“我昨天看見她的時候,她還好好的,我們一起做面膜,一起說話,她情緒很好,怎麽會想到,她突然會被人殺死,而且還那麽殘忍……”趙燕淑抽抽噎噎地說著,年輕警官皺了皺眉,顯然他並不想聽這些廢話。

“我是問你,你昨天最後一次看見她,是什麽時候?”這問題他已經問她第三遍了。

“最後一次?我,我記不得了,我只記得她昨天很開心,她請我們吃飯,後來我們做了面膜,然後,我們就回房間睡了。”

“你是幾點回房間的?”

“我是幾點回房間的?也許是10點,也許是9點多。”

有的人隨便說什麽都無法肯定,警官再次皺了皺眉,他努力保持自己的耐心。

“那麽是誰發現的屍體?”

“是陳姨,那個保姆,我們在吃飯,她突然叫了起來……其實,在她發現她以前,我們已經發現她……她的手指了。”趙燕淑聲音顫抖地說。

“你為什麽肯定那是她的手指?”

“什麽?”這問題出乎她的意料,她滿臉困惑地注視著他。

“我是問你為什麽肯定那是她的手指,你怎麽認出它的?”

“我不知道……其實我沒有,我以為……其實,我並不知道……但是那肯定是她的,不然還會有誰?”她猶猶豫豫地嘟噥著。

警官擡起頭,盯著她那張標致的臉,問道:“也就是說,你是猜的。”

“對。”這次她回答得挺幹脆。

10分鐘後,當兇殺科探長高競趕到現場時,莫蘭正在窗前發呆,她沒料到他會在這裏出現,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負責的區域根本不在這裏,所以等他察看完現場,有空來到她身邊時,她劈頭就問:

“你怎麽會在這裏?”

“臨時調整崗位。”他簡短地回答。

高競在兇手科向來有鐵面神探的美譽。他身材魁梧,皮膚黝黑,永遠一臉嚴肅,自打進入兇殺科這13年來,曾經破獲過無數稀奇古怪,手段殘忍的兇殺案。思路敏捷,槍法極準的他還有一雙又狠又亮的眼睛,很多被他逮住的嫌疑人,要不是敗在他的神槍之下,就會被他的眼神嚇破膽,甚至只要一聽他的名字就足以讓那些歹徒聞風喪膽,所以高競在警界可以說是威名遠揚。但莫蘭從來都不怕他,反倒是他總覺得欠了她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