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巧合(第4/5頁)

“在海聲,你教戴文練箭嗎?”

“嗯,是的。”吳堅點了點頭。

“你在那裏工作期間,曾經因為跟人打架還被拘留過,這是怎麽回事?”高競對這件事非常有興趣。

他的問題讓吳堅一怔。

“全是為了戴老板。那次有個特別不講道理的客人硬是要搶老板用慣的弓,我就跟他吵了起來,那個人很不服氣,他打了我一個耳光,我很生氣,於是跟他就打了起來。我後來把他的眼睛打出血了。”吳堅平靜地說。

這個外表溫柔且脾氣極好的吳堅,居然兩次因為打架傷人而入獄,高競覺得真是應了中國的一句古話,“人不可貌相”。

“就是因為這個,戴文讓你去他那裏工作的嗎?”他問道。

“不,在醫院,他早就跟我說好了,讓我去他那裏的,但是,我不想靠他,我身體不好,不想拖累他,而且我覺得我自己也沒什麽能力,所以後來去了海聲,但結果卻因為那件事被解雇了,於是老板就叫我去他那裏了。”說到這兒,吳堅憂郁地嘆了口氣,“每次在我困難的時候,老板總是幫我,我這輩子不知道該怎麽報答他才好。”

又是這種令人起雞皮疙瘩的深情敘述,高競感覺聽了很難受,但他的口吻和語氣,又忽然讓他想到了一個人。於是,他問道:

“你認識陳遠哲嗎?”高競問道。

“陳遠哲?”仿佛被針刺了一下,高競感覺吳堅的身體跳了一下,他似乎對這名字十分敏感,“我認識。”

這回他的聲音不再深情了,顯得冷冰冰的。

“我認識他。”他又重復了一遍。

“他是個怎麽樣的人?”高競很高興對方臉上那令男人受不了的溫柔終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厭惡和冷漠。

“他這人非常壞,非常壞,總是仗著他是老板的小舅子騙老板的錢。”吳堅皺著眉頭說。

“他是戴文的小舅子?”

“對,就因為這個,老板對他特別好,老板給過他很多錢,他一會兒說要治病,一會兒又說要去旅遊,一會兒說自己欠了債,但其實他只是騙騙老板,我跟老板說過很多次了,那個人只是在騙他而已,但是老板就是聽不進去。”吳堅焦慮無奈地搓著雙手訴說道,看上去真像個吃醋的女人。

“你怎麽知道他在騙戴文?”

吳堅瞬間閉上了嘴。

“究竟什麽事?”高競盯著他問道。

吳堅仍然緊閉雙唇,似乎在瞬間陷入了某種難以名狀的情緒中,但他越是這樣,高競就越是好奇。

“你不說,我們也總有辦法知道的,但是你說,就對你好處。”高競嚴肅地提醒道。

吳堅擡頭看了他一眼,過了好幾秒鐘才開口。

“老板,”他仿佛在內心深深地向戴文鞠了一躬,“他是個好人,大好人,非常大度,他總是事事為別人著想,因為陳遠哲是個啞巴,所以老板總想幫助他,但其實他騙了老板,狠狠地騙了他,但是我說的他不信。”

仍然等於什麽都沒說。

吳堅有些痛苦地低下了頭。現在高競的好奇心已經被完全勾了起來。

“吳堅,究竟是什麽事?”他沉聲問道。

他擡起頭,注視著高競,猶豫著,最後終於開口了:

“他對老板犯了,愛的罪。”

高競仿佛被當頭打了一棒,他急不可待地仔細打量起眼前這人來,目光尖銳得幾乎要穿透這個人的皮膚。是這個人給我打的電話嗎?是這個人嗎?為什麽他們會說同樣的話?難道這個人是在提醒我他是誰嗎?

“什麽意思?什麽叫作,愛的罪?”他強壓著慌張和好奇,用平靜的口吻問道。

“我看見他跟一個女人在一起。”吳堅望著高競一字一句地說。

我看見他跟一個女人在一起。高競品味著這句話的意思,從吳堅的話裏他聽出了一層明明確的意思,陳遠哲不應該跟一個女人在一起。

“這難道不是很正常嗎?他難道不應該跟女人在一起嗎?”高競明知故問道。

“對普通人來說也許可以的,但是,他跟老板,”吳堅嘆了一口氣,“他是老板的人,他這麽做太傷老板的心了。”

這就是吳堅口中的所謂“愛的罪”,果然這幾個男人之間存在著某種令人惡心的關系。雖然自古到今斷袖之癖的事就沒有斷過,而且在以往的辦案過程中,高競也曾經遇到過相似的事,可他仍然無法接受這類關系,想到兩個男人之間存在有實際身體接觸的曖昧關系,他就感到惡心。

但他實在不明白,這個“愛的罪”跟“星光之箭”所說的“愛的罪”是否是同一件事。他可以肯定自己這輩子除了莫蘭以外,還沒對什麽女人動過心,更別說男人了。真是見了大頭鬼了!他憤恨地想,星光之箭這混蛋究竟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