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失蹤的女人

葉琪在內衣店門口等了大約五分鐘,就見一輛滿是灰塵的出租車停在了她的前面,隨後,後車座的車窗徐徐而下,一個戴著墨鏡和鴨舌帽的男人出現在車窗裏。

“嗨!”他叫她。

她朝他嫣然一笑,提起身邊的幾個購物袋,裊裊婷婷地走了過去。

“你來得真快。”她說了一句,便拉開車門上了車。他很自然地朝後退,給她讓出了地方,然而等她一上車,他又緊緊貼過來靠在她身上。

“走吧。”他對司機說。

“你今天……”她想問他為什麽突然想見她,還想嘲笑他的打扮。就是來接她,也不必打扮得像個殺手吧,但是她剛想開口,他就親了一下她的嘴。這個吻雖然無比短促,而且他也沒出動他的舌頭,但她卻覺得回味悠長。她本來就喜歡這種小男生式的突然“襲擊”,這讓她覺得她跟他像在戀愛,而不僅僅只是一場男歡女愛。

她朝他多情地一笑。

“別多問,跟我走。”他用手指點點她的嘴唇,輕聲說。

“好的。”

谷平正在收拾各種解剖工具的時候,王立走了進來。

“怎麽樣?有收獲嗎?”王立問道。

谷平搖了搖頭。

“沒什麽特別的,半自動手槍,近距離射擊,一槍命中要害。從彈殼看,作案所用槍支應該跟前幾宗案件相同。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最後還得看彈道分析的結果。”谷平將白布蓋在屍體身上,問道:“他是誰?”

“他叫陸華,是一家酒吧的老板。不過,這家酒吧在他被殺當天正好歇業。據說酒吧被查出了違法行為,他的合夥人——酒吧的另一個老板,很可能面臨坐牢。”王立向屍體的方向使了眼色,“我們到外面去聊,怎麽樣?”

谷平笑起來:“這麽多年了,你還沒習慣嗎?”

“我可不像你。”

谷平吩咐助手收拾殘局,然後走出了解剖室。外面是他的辦公室,按照慣例,他開始用幹洗手液洗手。“要不要來杯咖啡?”他問王立。

“不用。”

“幾張卡片上的指紋有眉目了嗎?”谷平洗完手,一邊給自己沖咖啡,一邊問道。

“常豹那個信封上顯示的指紋很小,估計是孩子的。從陸華屁股後面找到的那張卡片,指紋是成年人的。”

“這跟以往不同啊。”谷平捧著他的黃色大號瓷咖啡杯,坐回到自己那張舒服無比的皮質扶手椅上。

“是啊,現在已經開始做指紋比對了,不過,我覺得希望不大,黑背魚應該不會讓一個有前科的人給他送卡片。但怎麽說呢?也不能不查。”王立情緒不高。

“你有沒有想過,黑背魚為什麽要殺這個酒吧老板?難道他是‘態度/5’?”谷平問道。

王立神情嚴肅地搖了搖頭。

“不像。因為這次的謀殺跟以往很不同。首先,謀殺地點改變了,以往謀殺都是在被害人家裏進行的,而這次是在一家大商場的底樓。其次,以往兇手部會挖了心再走,但這次他沒有。他殺了被害人後很快就離開了。”

“你覺得這是突發事件嗎?”

“有這可能。但誰知道呢,也許調查到最後,我們發現陸華就是‘態度/5’。我們的人已經開始排査他跟常豹、陸九及陳俊雄之間的關系了,工程浩大啊,也不知道有沒有結果。谷平,我想想都頭疼。”王立一籌莫展地搖頭嘆息。

谷平抿了一口咖啡,濃郁的香氣驅散了從解剖室裏飄出來的消毒藥水氣味。

“還有一點不同。”他道。

“還有?”

“這是兇手唯一一次從被害人身上拿走裝卡片的信封。”

“嗯,這也算一個。”王立點頭。

“你覺得這是為什麽?”谷平注視著王立。

“很簡單,他也許覺得自己的指紋不小心留在了卡片或信封上,所以才迫不及待地要把信封拿走。當時在場的人都說,罪犯檢査屍體時,看上去有些著急;還有人看到被害人趁罪犯跟保安負責人說話時,把手伸進了褲子後面,就是後來找到卡片的地方……”

“如果是這樣,看來當時被害人是知道罪犯真正在找什麽的。”

“呵呵,也許吧。”

“被害人知道,兇手要找的不是什麽信封,而是那張卡片,所以他把卡片放到了後臀部位。這樣的話,只有經過仔細搜査才能找到,但以當時的情形來看,兇手是無法做到這點的。他那時候應該急於脫身,因為肯定有人報了警,真正的警察一定會很快趕到。其實他自己走出來冒充警察,已經非常失策。”

“對,他要在被害人身上找卡片,不是信封,而被害人在臨死之前耍了個小花招。可那又怎麽樣?”

“我覺得很奇怪,兇手為什麽急於要找回卡片?別忘了在前幾宗案件裏,他都沒拿走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