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與敵人共進午餐(第5/9頁)

喬納覺得自己的臉好像被什麽東西蟄了一下,接著她聞到一股濃重的臭味。媽的!好臭啊,誰在拉屎?幹嗎不抽馬桶?一定是高競!這家夥就是粗心大意,要是讓莫蘭看見他拉完屎不抽馬桶,頂多罵兩句,可要是讓姨媽看見,肯定心裏會特別特別不高興。姨媽是個多愛幹凈的人哪,而且她一直就不太喜歡高競,說高競從事的是危險職業。

“要是他跟你一樣,也是個档案員我就沒意見,可他現在每天都在拼命,不知道小蘭喜歡他什麽。真擔心他會缺條胳膊少條腿,以後讓我們女兒伺候他一輩子。”這句話姨媽曾經不止一次偷偷跟她提過,其實說起來,姨媽還是喜歡那個會說笑話的梁永勝。

太臭了!就算是拉屎後忘抽馬桶也不至於這麽臭吧!咦,背上好涼啊?怎麽回事?難道我昏倒在馬桶邊的瓷磚上了?不會吧!哎呀,好冷啊,我的身子也冷,腳也冷。我到底是不是在自己的床上?昨晚好像夢見自己跟人打架來著,渾身有點痛。好困哪,頭也暈……不行,我還是得醒過來,媽的,太臭了!

她使勁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一片光禿禿的荒地上,就在離她僅一米的地方,是個簡易的公共廁所,破敗斑駁的土墻上寫著歪歪扭扭的兩個字:“廁所”,怪不得那麽臭呢!她慢慢爬起來,她不必朝那廁所裏望,就知道這廁所幾乎無人打理,估計裏面的屎尿早就翻出來了,所以才臭不可聞。她對自己說,我得快點離開這裏,不然我就要被熏死了。要是以後讓我知道,是誰把我弄到這兒來的,我非請他吃屎不可!

她往四周瞧了瞧,發現廁所的前方是一條公路,大概是中午的原因,車流不算繁忙,但她看出來,那應該是郊區的公路。我怎麽在這兒?她再次問自己,這時,她感覺腳下有點異樣,低頭一看,原來她赤足站在地上。

一個畫面在她腦子裏一閃而過。她穿著拖鞋急匆匆地走出門,按了電梯按鈕。

那時,我在家裏!我是去接松的!

我怎麽會在這裏?

司徒雷第一次看見高競,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就立刻遍布了他的全身,是因為他是警察嗎?不完全是。是因為他那咄咄逼人跟鄭恒松全然不同的態度?也許。但他覺得,那種極度的反感和厭惡是從他跟莫蘭碰頭的那一刻突然產生的,而且,看見高競的第一眼,他情不自禁就想起了書房沙發上的熱水袋。他需要熱水袋,而年輕健壯又英俊的高警長似乎本身就是個熱水袋。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聯想。這不是個好現象,他告誡自己。

“啊!莫蘭你在這兒!你在這兒!”高競看見莫蘭時,驚喜萬分,一句話連說了兩遍,公事公辦的警察瞬間就變成了個失態的小情人。

莫蘭卻顯得有所保留,雖然他看出來她也很高興,但她只是含蓄地朝他點了點頭。

“高競?你是不是叫這個名字?”他冷冷地在旁邊插了一句。

高競恢復了常態,從口袋裏掏出警察證,正想介紹自己,鄭恒松說話了。

“司徒,他是我們局兇殺科的高競。”

“哦。”他嚴肅地點點頭,“你找我有事嗎?”他望著高競問道。

“警察是不會無緣無故來找你的,司徒先生。”高競恢復了公事公辦的口氣。

“那就說吧,到底什麽事?”

高競停頓了足有三秒鐘才說::“我在圖書館撿到一件大衣,我相信……那是……你的。”他說完回眸看看鄭恒松,又看看莫蘭,司徒雷看出來她很緊張。

他正想問是件什麽樣的大衣,鄭恒松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高競,原來你是撿到了我們司徒老板的大衣啊,那司徒老板應該好好謝謝你才對。你帶來了沒有?”

“沒有。”高競說。

“那麽,我改天給你送來怎麽樣?司徒老板?”鄭恒松轉身問他。

這個狡猾的鄭狐狸!跟他在一起,高競只是個小毛孩子。

“好啊。可要快點啊,我怕冷。”他微微一笑。

鄭恒松也朝他一笑。

“高競,我們今天難得可以跟司徒老板坐得這麽近,正好可以一起聊聊。”鄭恒松很自然地給高競拉出一張椅子。

看來,鄭恒松對高競是有約束力的,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聊聊吧……“我們邊吃邊聊。別客氣,高科長。”他順水推舟道。

今天上午,司徒雷把莫蘭送回自己家後,洗了個熱水澡,又喝了一杯咖啡。等腦子清醒後,他把上午發生的一切從頭到尾想了一遍。他發現了幾個問題,第一,按理說,如果鄭恒松想秘密抓捕他,在圖書館的邊門不可能不安排人。但他跟莫蘭卻輕而易舉地逃脫了。他還帶著莫蘭安然無恙地回到了自己家。第二,雖然秘密抓捕他,可以獲得不少有力的證據,但只要不是暗殺他,最後這個案子還是會上報領導,鄭恒松應該知道,他上面有的是人,一旦走到這步,就會是個瓶頸,以鄭恒松目前的實力。要通過正當的法律手段把他扳繩之以法幾乎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