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轉機

夜裏9點,高競步行前往鄭恒松指定的酒吧――“冰河”。

這是一家坐落在市中心地帶的小型酒吧,裏面的裝飾非常新潮,客人的打扮也很時尚,高競一走進去,就覺得自己不太適應這裏的氣氛,因為大部分人都穿得亮閃閃的,臉上也灑了耀眼的金粉,他感覺自己好像正走進過一條星星河。

在一片星光閃耀中,他找到了正在吧台上跟酒保聊天的鄭恒松,後者穿著一件異常紮眼時髦的紅色緊身T恤,此刻正非常隨意地下巴頭擱在左手腕上,一邊抽煙,一邊跟酒保說笑,這身艷麗搶眼的打扮讓高競大吃一驚,他覺得眼前的這個人簡直跟白天辦公室裏那個斯文有禮的鄭副局長完全判若兩人,一開始他差點以為自己認錯了人。鄭恒松正興致勃勃地聊著天,忽然轉過頭來朝高競笑了笑。

果然是他,高競這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坐。”鄭恒松用眼神指了指自己身邊的一個座位,

高競對這裏的環境有些不習慣,平時若不是查案他是肯定不會來這種地方的。而他對現在的鄭恒松也有些不習慣,都不知道該怎麽稱呼,於是他只能不聲不響地坐到鄭恒松旁邊,

“想喝什麽?我請客。”鄭恒松問他。

“隨便,只要不喝醉就行。”

“你沒開車來?”

“沒有。”高競這幾天都不想開車,不知道什麽緣故,他總想走走。

鄭恒松看他一會兒,笑了笑。

“那你怎麽來的?”

“我走路來的。我想走走。”高競道,他不喜歡這裏的氣氛,而且他發現有個打扮時髦的女人坐到了他旁邊,不住朝他看,這讓他很不自在。

酒保轉眼就給高競遞來一小杯酒。

酒的滋味還不壞,但高競沒什麽興趣,他現在只等著對方揭開謎底。他實在太好奇了,不知道,鄭局長嘴裏所說的那個他認識的女人究竟是誰。

“這酒心情不好的時候喝最好。”鄭恒松看著他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說了一句。

高競差點把酒吐出來,難道我心情差就這麽明顯嗎?他真想去照照鏡子。旁邊那個女人似乎也聽到了這句,好奇地盯著他看了好幾秒鐘。看什麽看,我又不認識你,他有點惱火。這時候,他聽到身邊的鄭恒松靜靜地說:

“我對你的事很關心。”

你對我的事很關心?為什麽?高競很疑惑地擡眼看著鄭恒松。身邊那女人又朝挨近了一些,他忍不住向前讓了讓。

“因為我考慮到你以後可能會成為我的親戚。”鄭恒松繼續說。

“親戚?!”高競很吃驚。

“明說了吧。”鄭恒松正視著他,“我看上了你女朋友的表姐,現在需要你幫我點忙。”

什麽?!

“喬納!”高競大喝一聲,把旁邊那女人嚇了一大跳,她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接著她終於狼狽地離開了。可高競根本就沒法注意她。他腦子裏現在滿是喬納那聳肩抽煙的蠻橫模樣。真是晴天霹靂!斯文有禮,風度翩翩的深水蝦松哥居然看上了粗魯暴躁,滿嘴臟話的喬納?太叫人意外了!

“可是我女朋友只有一個表姐。”他還是不敢相信,懷疑自己聽錯了。

“就是她。”

高競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有什麽不對頭嗎?”鄭恒松盯著他的眼睛,雖然臉上帶著笑,口氣裏卻添了幾分不容反駁的意味。這並不是問題,高競明白。

“當然不是。”吃驚過後,高競只想笑。這消息實在太勁爆,居然讓他把失戀的痛苦都忘了,“我只是有點吃驚。”

高競仔細想想,喬納也的確不能算醜,雖然眼睛大得有點像金魚,但五官的其它部分長得還算端正,身材也高挑,至少也有170公分,總之,只要她不說話,從外形上看,跟鄭恒松還算是比較配的。

“我沒想到會是她。”高競又說了一遍。

鄭恒松回頭看了他一眼。

“她很夠味。”他道。

“是嗎?可是你才沒來幾天……”難道會是一見鐘情?高競覺得不大可能。。

果然,他聽到鄭恒松平淡地說:“5年前,她救過我。”

“她救過你?”原來兩人之間還發生過故事。

“你知道,在反黑組工作,被人尋仇很正常。”

“是,我知道。”

“有一次,我被人伏擊,差點被打死,是她突然出現把對方打跑的。”

高競覺得難以置信,喬納什麽時候成了武林高手?

“幾個人伏擊你?”

“5個人,後來3個人先走了,留下兩個準備收拾殘局,這時候她突然出現把這兩人打跑了。她可真是個潑婦!”鄭恒松嘆息了一句。

高競發現,潑婦這個詞,現在在鄭局長的嘴裏成了個褒義詞。

“可是,她那麽能打?”高競忍不住提到。

“她說她老公教過她格鬥術。後來她把我背到大馬路上,又幫我叫來輛車,不是救護車,是她朋友的車,他們一起把我送到了醫院。在車來之前,我們坐在馬路邊上,她拿著個蘋果一邊吃一邊教育我,她把我當作打群架的小混混了。” 鄭恒松注視著酒杯裏的酒,嘴角浮起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