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信的啟示

晚上7點半,高競和莫蘭一起來到跟梁永勝相約的咖啡館,梁永勝已經先到了,他跟往日一樣,穿著筆挺的名牌西裝,打著深藍色領帶,頭發梳得整整齊齊,身上飄散著一股古龍香水的味道。

“你們來啦。”梁永勝站起來跟高競握了握手,高競本能地注意到梁永勝的目光朝莫蘭掃去,露出幾分驚訝。

他連忙解釋道:“我覺得莫蘭應該來。”

“歡迎我嗎?”莫蘭朝梁永勝一笑。

“隨便。”梁永勝也朝她一笑,眼中的光芒一亮又暗沉下去,他禮貌地坐下了,並沒有跟她握手,這讓高競略微松了口氣,他不希望莫蘭跟這個明顯還愛著她的前夫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當然如果能連話也不說,徹底絕交就最好不過了,但是他不敢提出來,他怕她覺得他沒有風度。

“你們想喝點什麽?”梁永勝看看他,又看看莫蘭。雖然只是一瞥,但他總覺得梁永勝看莫蘭的時間是看他的三倍。想當年,他們三人也曾坐在一起過,不過當時莫蘭坐在梁永勝身邊,梁永勝總是當著他的面親她的臉,這曾讓他倍受打擊,不過風水輪流轉,現在終於輪到他有機會報復梁永勝了,但是他是不會以牙還牙的,一方面是因為他不好意思,另一方面則是因為不忍心。

“我要一杯冰橘子茶,你呢?”莫蘭回頭問他。

“我跟你一樣吧。”眼下,他對喝什麽一點興趣都沒有,現在他只想快點知道梁永勝為什麽要跟高潔離婚。

所以他們剛剛快點好飲料,他馬上就迫不及待地切入了正題。

“昨天高潔給我打電話說,你向她提出了離婚。”他正視梁永勝,希望對方能給他一個明確的解釋。

“是的。”梁永勝不動聲色地說。

“為什麽?”他皺起眉頭問道,口氣中帶著挑釁。

梁永勝朝他溫和地笑了下。

“我向她提出離婚的原因是有兩條,一我不能容忍欺騙,二,我不愛她。”梁永勝說到這兒,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莫蘭,這一眼讓高競看得火冒三丈。他覺得梁永勝好像正當著他的面在用目光撫摸她。

“你說高潔欺騙你了?!拿出證據!”他惱火地把問題轟向梁永勝。

梁永勝看著他,很冷靜地回答道:“孩子沒有了,她一直騙我孩子還在。”

高競渾身一震,真的讓莫蘭猜到了。

他禁不住回頭去看她,她也正好看著他,他們快速地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又一齊把目光對準梁永勝。

“你說清楚點好不好?”還是由高競發問,他的口氣稍微緩和了一點。

梁永勝喝了一口咖啡,慢悠悠地說:“一個半月前,我曾經去過一次新疆,我記得當時我曾經打電話跟你說過。”

“是的,你跟我說過,你說你要去兩個星期,要我抽空照應一下高潔。”高競還清楚地記得這件事,但當時他正在緊張地偵破一件兇殺案,也沒有時間去她家,他只好每天給她打個電話問候一下。難道是這段時間出問題了?猛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從他的腦際一飛而過,難道高潔在這段時間跟別的男人……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不敢想下去了,急切地問道,“你不在的這兩個星期,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注意到莫蘭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睛中滿是關切。

“她跟她新認識的網友到郊區去玩,結果摔了一跤,孩子掉了。”梁永勝非常平靜地說,高競幾乎從中聽不出任何情緒。

新認識的網友?孩子掉了?他的心又是一陣顫抖。

“你,你怎麽知道她孩子掉了?”他的口氣又軟了一下,他現在至少知道一個事實,那就是孩子肯定是沒有了,梁永勝是不會沒有證據亂說話的。他為高潔感到難受。

“我找到了她的這個網友。”梁永勝說。

高競一時語塞。

“你,你是說,她跟別的男人……”他說不下去了,覺得真羞恥。

梁永勝朝他笑了笑。

“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個網友是個女的。”

高競略微松了一口氣,他聽到梁永勝繼續說了下去:

“高潔自從跟我結婚後,就沒再上班,她整天呆在家裏很無聊,所以經常上網聊天有時候也幫我查點資料。我知道她在網上認識了不少朋友。這個網友就是她最近新認識的。網名有點男性化,叫劍舞昆侖,其實是個女的,職業是貨運公司的總經理助理,喜歡玩滑翔傘。高潔這次跟她見面,就是到她玩滑翔傘的場所,郊區的一片山丘地帶。當然,山並不是很高。”

“你是說,高潔去玩了滑翔傘?”莫蘭終於忍不住插嘴了。

“那倒沒有,杜珊,就是那個劍舞昆侖,她跟我說,高潔是跟著滑翔傘跑了幾步,結果跌了一跤。杜珊並不知道高潔懷孕,高潔沒有說。其實高潔也很想玩滑翔傘,我之前就知道她有這興趣,我還沒跟她結婚的時候,有一次曾經看到她在網上查看相關的資料,當時她還是實習生,看到我來了,馬上就把頁面關掉了。”梁永勝一邊說一邊招手找來服務員,叫了一塊起司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