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齒兇手10 邪惡滿溢

入夜,忙碌了一天的SCI眾人回家休息,由於對方似乎威脅到常言身邊朋友的安全,而這麽巧,那些朋友又正好都是SCI眾人的朋友,於是索性都聚集到了白錦堂的別墅。

欲帶公孫“私奔”未遂的白錦堂也被公孫拽了回來,似乎不太甘心。

吃過晚飯,一對一對的情侶們各自找了別墅的某個地方,逛一逛,聊一聊,生活倒是也少有的如此輕松。

白玉堂站在二樓的陽台上,雙手隨意地交握著,靠在欄杆上,看著遠處S市的夜景,繁華的S市有一大半都在眼底,燈火輝煌……可能太少從這個角度來看這座城市,所以白玉堂莫名覺得這個居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陌生而不真實。

展昭端著杯茶,帶著身後緊跟的一大串大貓小貓上來,就看到白玉堂頭戴著一個大耳麥,似乎正在聽什麽。

展昭到他身邊,湊過去耳朵貼著耳麥……似乎是某種音樂?有些空曠的感覺。

“很少看到你聽音樂。”展昭輕輕掰開一邊的耳麥,問,“哪兒來的?”

白玉堂將耳麥拿下來,道,“常言的。”

展昭一挑眉。

“不是證物,染少七給的。”白玉堂邊說,邊將耳麥給展昭戴上,低聲道,“染少七剛才跟我說,常言有天籟一樣的嗓音,平時是聽不到的。”

展昭按了按耳麥,“這是……”

“是常言在大教堂裏唱的贊美詩,還有一些歌劇段落。”白玉堂給展昭將聲音略微調大了一些。

展昭聽到音質超贊的耳麥裏傳出來的歌聲,忍不住贊嘆,“人魚該有這嗓音。”

“的確天賦異稟。”白玉堂點點頭。

展昭聽了一會兒,將耳麥取下來,“常言的歌聲裏,有一些東西。”

白玉堂不太明白,“什麽東西?”

展昭盯著夜色出了一會兒神,“有個人應該會喜歡這音樂。”展昭說著,對下邊的蔣平招招手,將CD取出來給他,讓他傳一份給趙爵。

白玉堂不太明白,“傳歌曲給趙爵,不怕他笑你?”

“他不會笑我。”展昭微微笑了笑,“他會很遺憾常言死了……”

果然,大概半個小時後,趙爵發了一條短信過來,只有三個字,“真遺憾。”

“他在遺憾什麽?”白玉堂問。

“常言如果在,他倆可能能成為朋友。”展昭淡淡道。

“趙爵除了你,還能跟別人成為朋友?”白玉堂問。

展昭挑了挑眉,“他倆在某一點上,高度統一。”

“哪一點?”白玉堂好奇。

“他們都知道,自己的宿命會是怎樣的結局。”展昭低語,“不想反抗,反抗無用,只是不甘,所以要報復,命運嘲弄他們,他們就嘲弄命運,唾棄所有幸福,摧毀所有美好,但在墮入萬惡之時,又偏要小小地保存一點點希望在。”

白玉堂望著展昭,“貓兒,那究竟是善還是惡?”

“善啊。”展昭答得輕快。

“你覺得趙爵善?”白玉堂驚訝。

展昭微微一笑,眼中有淡淡的光芒,“其實某種程度上,我也跟他一樣。”

白玉堂看他。

“我所認同的善,和世人認同的善不一樣。”展昭低聲道,“一個人,犯了罪,人們說他是惡,他後來改好了,人們又說他是善……其實這根本不是善惡的問題而是對錯的問題。做錯了事,接受懲罰,然後做對的事,不要傷害別人,僅此而已。善惡有時候是一條路,指引人活得更好,可有時候又是牢籠,讓人永遠無法過得好。”說著,展昭輕輕指了指額頭,“這裏貼著一個善的標簽,哪怕做惡行,也是個善人。這裏如果貼了個惡的標簽,就算行善舉,也是個惡人。世事煩瑣,桎梏重重,常言的歌聲異常的幹凈,又有一種向上升騰的空靈感。這種歌聲其實並不僅僅是聲線造就,而是出於常言的內心。她被命運玩弄,也許明天就會離去,厭棄世上的一切,卻又留戀著一些什麽,不忍離別。歌聲是她的力量,替她沖破層層的障礙,高到可以俯瞰命運的程度,讓她得以解脫。”

白玉堂認真聽完,問,“有些事情,不經歷過,誰都無法談理解,對吧?”

展昭點了點頭,笑道,“所以我最討厭有人在勸人的時候,說‘看開點’,你都沒看見過,為何叫別人看開?沒痛哭過的人,沒資格去評論別人的眼淚。愛常言的歌聲是有理由的,歌者用自己的感情帶給聽者安慰,越接近的遭遇,越類似的心境,得到的共鳴也就愈多,得到的慰藉也越大,也越癡迷。”

白玉堂想了想,“你是想說,那個兇手也是個認命卻有不甘的人?”

展昭點了點頭,“他一定經歷了莫大的痛苦,有無法違抗的宿命,卻又是個極度出色的人,常言也許就是他的留戀……失去了唯一的留戀和寄托,於是才導致了他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