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殺人(第2/2頁)
但是,大白天的,倒沒什麽好怕的,一定是自己多疑了。
當院警,面對病人的時候,最關鍵的一點是,不能心虛,你強他就弱,你慫他就剛,這是他自個悟出來的道理。
所以他對待病人的時候,都是一言不合就開罵,罵完之後就開打,打完之後再罵,畢竟在這裏,病人是沒有任何尊嚴可言的,而且沒有人會為病人主持公道。
就在看守院警即將走到671病房的時候,趙直忽然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看守院警‘咦’了一聲,心頭的火一下子就燃起來了,張口罵道:“你他媽以為自己是誰啊,還敢問老子的名字,好,老子就告訴你得了,老子就是你親爹,我姓趙,叫趙直的爹,快跟我念一遍,趙,直,的,爹——”
趙直跟在後面沒有說話。
看守院警得意洋洋地道:“我都跟你說了我的名字了,你倒是叫我啊,快點——”
他剛要回頭捉弄一下趙直,誰知身後趙直忽然暴起,直接從後面抱住了他的腰,將他推進了617的病房內。
趙直將看守院警推倒在地,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握著被磨出尖的玻璃碎片插進了他的胸膛。
“噗滋!”一聲響!
玻璃碴子沒入了胸膛裏面。
殷紅的鮮血滾滾而出。
趙直拔出玻璃,沒有絲毫的停頓,再次插了進去。
“噗滋!”“噗滋!”“噗滋!”
一連插了三刀。
最後一刀,他的半個手掌都已經戳進院警胸腔裏面了。
看守院警死透了。
趙直起身,將虛掩著的房門‘砰!’地一聲關上,彎下身子,將血淋淋的院警身上的被鮮血浸透的了衣服扒了下來。
上衣,褲子,還有鞋統統扒了下來。
做完這些之後,他站起身子,望著在床上驚呆了的二子,以及張開嘴巴卻沒有喊出來的孫震陽——
他要是說句話還好,可他就這樣直勾勾地看著二子,然後又直勾勾地看著孫震陽,一句話也不說。
他好像在考慮事情。
在考慮生死攸關的事情。
孫震陽被看得有些發麻,一個人當著你的面殺了人,而且還一句話不說,就在你的面前不停地看著你,不停地在想你,這擱誰都會發麻。
趙直不說話,孫震陽和二子也不知道說什麽。
趙直拿起院警的衣服,走進了洗手間,扔進了洗臉盆。
半分鐘之後,他拎著拖把走了出來。
他將院警的屍體拖進了床底,然後開始拖地。
他一邊拖地,一邊說:“今晚,我要出去一趟。”
孫震陽都沒有接話,他不知道該怎麽接,更不知道該不該接。
二子雖然跟趙直還算是很熟,也知道他現在是要尋找武器的,但剛才看見他一聲不吭,幾秒鐘之內就硬生生戳死了一個人,心裏也有些發毛,過去他認為的趙直可不是這樣的,所以他也沒有接話。
看趙直那陌生的表情和那直勾勾的眼神,讓人渾身就不舒服。
二子從床上下來,腳上踩了一攤鮮血,隨後又再次上了床。
趙直自顧自地道:“今晚,讓他睡我的床,你們照應一下,查房的時候不要出現紕漏,否則,我們都遭殃。”
趙直擡起頭,望著孫震陽:“孫老師,有問題沒有?”
孫震陽張了半天嘴,終於等著機會說出了話,他說道:“趙直,你怎麽殺人了啊?”
趙直看著他,又不說話了。
孫震陽說:“你別看我了,我就當不知道這事好吧。”
趙直:“不,你知道。”
孫震陽‘騰’地站了起來,滿面通紅地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告訴他們。”
趙直冷冷地道:“去吧。”
趙直這一說讓他‘去吧’,孫震陽倒真不敢去了,他不僅不敢去了,他還意識到了另外一個問題,趙直似乎已經掌握了主動權,這主動權不僅僅體現在他們病房裏面的三人關系中,更體現在院警和病人的關系裏面。
趙直似乎完全不怕院警了。
孫震陽長籲了一口氣,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其中的利害關系。
他重新坐回床上,說道:“這事,我知道,但我希望以後能夠提前知道。”
趙直笑了起來,笑得臉皮有些顫抖,這是神經質般的笑容。
他低下頭去,開始繼續拖地。
他拖的根本就不是地,而是過去幾個月受到的所有屈辱和打罵,在這一拖把一拖把之下,它們逐漸被清理幹凈。
往後的日子,不會再受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