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近在咫尺的兇手(第2/18頁)

“沒有,後來警察把兩個孩子帶到醫院治療,我就沒跟著了。聽說那天晚上孩子媽媽也去了醫院,但我沒見著。”王大媽頓了頓,又道,“其實我還挺想見見那個女人的,到底是什麽樣的媽,能把自己孩子禍害成那樣。可惜啊,我從來沒在小區裏遇到過她,只是後來在電視裏看過。”

羅飛本來還想和王大媽聊聊這個女人的事,一聽這話知道是沒戲了。於是他換了個目標問道:“你剛才說到的那個鄧姐,她還在這裏住嗎?”

“在啊,你想跟她聊呀?”王大媽“嘿”地一樂,“你都不用找她,我告訴你,七點半之前,她準上廣場這來。”

“哦,你這麽有把握?”

“當然了。每天晚上一幫老姐妹都在這跳廣場舞,鄧姐可癡迷了,那絕對是風雨無阻!”

王大媽說得沒錯,七點鐘一過,各路大媽開始陸續往廣場這邊集合,羅飛想找的“鄧姐”亦在其中。

鄧姐今年六十五了,身形微胖,慈眉善目的,一看就是個熱心人。得知羅飛的身份之後,她非常痛快地答應了對方的請求。兩人便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開聊。

“沒錯,那家人就住在我樓上,這事的前前後後,我最了解了。唉,用老一輩的話來講,那真是作孽啊!”不管誰回憶起那段往事,都會伴隨著一聲重重的嘆息。

羅飛直接切入正題:“所以對那家的男主人,你應該也很熟悉吧?”

“熟悉啊。以前都是一個村的嘛,大名叫李軍,我們都喊他小軍子。”

“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那孩子本質不壞,就是結交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朋友,可惜了。”

“具體說說,都是些什麽樣的朋友?”

“就是社會上的那些混混唄。小軍子從小學習不靈,初中沒念完就去汽車修理廠當學徒,從那時候開始慢慢和社會上的人混在了一起。後來跟這些人一塊兒出去偷東西,被抓住關了一年的監獄。”

“那時候你們還沒搬到這個小區來吧?”

“沒有,那會兒還在村裏呢。拆遷安置是小軍子出獄之後的事了。當時他們家分了兩套房,不過轉手就賣了一套。因為他爸爸當時得了癌症嘛,要治病,另外房子裝修什麽的也得花錢。”

“癌症?那不容易治好吧。”

“就是沒治好嘛。他們家也不知道是風水不順啊還是怎麽地,小軍子的爸媽都得了癌症,撐了一兩年,錢也花了,人也沒救過來。落得小軍子孤身一人的。因為他蹲過監獄,街坊鄰居的也不愛搭理他,你想他整天這麽孤單,心情能好嗎?於是又和那些社會上的朋友混在一起。不光偷東西,還吸毒。唉,毒品這東西咱都知道,不能碰的啊,碰了一輩子就毀了。”鄧姐一邊說一邊搖頭,頗有痛惜之意。

李軍的情況了解得差不多了,羅飛開始轉換角度:“說說那個女人吧,她叫秦燕對吧。她和李軍是怎麽認識的?”

“也是在外面認識的,具體過程我也不知道,反正就這麽帶回來了。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是冬天,衣服穿得挺厚的,但那個肚子向外挺著,一看就知道懷著孩子呢。兩個人也沒辦什麽手續,一塊過日子唄。現在的年輕人嘛,也不講究這些。來年夏天,孩子生出來了,是個小姑娘,長得可漂亮了。小軍子給起了個名字,叫李夢楠。看他那歡喜勁兒,就跟親生的一樣。”

羅飛打斷問道:“怎麽,這孩子不是親生的?”

“不是啊,他倆認識的時候,秦燕已經懷著啦。”

“那這孩子是誰的啊?”

鄧姐非常麻溜地說了三個字:“不知道。”從她的語氣判斷,她並不是說自己不知道,而是表達“沒人知道”的意思。

羅飛“啊”了一聲,對這樣的回答頗感詫異。

鄧姐解釋道:“秦燕以前在歌廳上班的,和不少男人有過關系。後來肚子大了上不了班,這才跟小軍子回家。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這事你聽誰說的?”

“小軍子自己說的啊。”鄧姐知道羅飛有些將信將疑,語氣便愈發確鑿起來,“這事肯定錯不了!你想想,一個大男人,無緣無故地誰會給自己扣這麽大個綠帽子。”

如果是李軍自己說的,還真是錯不了。羅飛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他也算見多識廣的人了,對於這樣的生存狀態還是難免感慨。然後他又問道:“後來那個老二,應該是李軍親生的吧?”

“還能個個都不是親生的呀?”鄧姐白了羅飛一眼,似乎在說:你也太狠了吧。

羅飛自嘲般笑了笑。卻聽鄧姐又繼續說道:“小軍子心善,喜歡孩子。不過老大不是他自己生的,他還是有點不甘心,所以隔了兩年,又要了個小二子。這次還是女孩,長得比老大還好看呢。名字還是小軍子給起的,叫李夢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