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在夕鶴九號列車上的人 1(第2/2頁)

警方希望先前的男女乘客能夠確定一下死者的容貌,但是兩位乘客都堅持拒絕。他們兩個人都表示:在搖晃的列車中度過一夜,體力已經不堪負荷,實在沒有勇氣看脖子被砍了的屍體。但是警方說脖子的地方會用床單蓋住,再三要求他們看一眼就好,他們只好看了。警方掀開床單的一角,露出死者的側臉,女性乘客只是一瞥,就把頭轉開,然後拚命點頭。男乘客受此影響,也點頭了。其實女乘客根本沒有看。

受害人的死亡時間推定為早上,也就是十二月二十九日的淩晨三點到四點之間。“夕鶴九號”上的服務人員說:淩晨三點到四點時,列車的行走位置大概在常盤線一帶,在駒嶺、新地附近。

“夕鶴九號”是常盤線周圍的列車,從上野出發後,不往大宮的方向,而走常盤線。開車以後就一直走,零點四十三分到達水戶車站,零點五十二分再從水戶開出,於四點三十六分抵達仙台,然後進入東北本線。

列車行走東北本線後,會在一之關、水澤、北上、盛岡、一戶、北福岡、八戶、三澤、野邊地等站停車,最後到達終點的青森車站。

也就是說,“夕鶴九號”從上野出發後,在水戶站以前都不停車;出了水戶,到達仙台站以前也不停車。因為這是有臥鋪的列車,為了不妨礙乘客的睡眠,所以沿途很少停靠。

水戶與仙台之間的行車時間很長,兇手應該是在這段行車時間裏,動手殺人的。列車零點五十二分從水戶開出,四點三十六分到達仙台,這三個半小時以上的時間裏,列車沒有停靠任何一站;所以,兇手不可能在這段時間內逃逸。既然行兇的時間在淩晨三點到四點之間,那麽兇手在仙台站下車的可能性就很高了。

青森署的中山刑警針對此一可能性,詢問了仙台站的站員和“夕鶴九號”上的服務人員。但是,盡管淩晨四點三十六分是個特別的時段,還是沒有人看到仙台站有人下車。

因為旅行袋不見了,所以找不到可以證明那個女人身分的東西。她的外套口袋或錢包裏,沒有駕駛執照之類的東西,只有一張到盛岡的車票。

刑警還發現了一樣東西,那是一張白色的便條紙,紙上的字跡潦草,寫著“想死,已經不想活了”。紙上沒有署名,卻可視為遺書。白色的便條紙被折疊得小小的,與那些化妝品一起放在那個塑料制的小袋子裏。

但是,真的是自殺的嗎?中山如此想著。如果是自殺,旅行袋不見了之事,就顯得奇怪了。

死去的女人身上的東西是:褐色的運動衫、深褐色的女式西褲、放著化妝品,沒有什麽特別之處的小袋子、到盛岡的車票,和那支鶴形的鍍金湯匙。只有這些了,只能靠這些東西,去尋找死去的女人的來歷。

其中那支鶴形的鍍金湯匙,是最有可能讓人找到什麽蛛絲馬跡的物品。因為那顯然不是市面上大量流通販賣的商品,而是日本的某個地方可能有制造販賣,但數量極少,而且鮮為人知的東西。

也或許,那支鶴形的鍍金湯匙是還沒有開始販賣的商品。總之,從那支湯匙尋找出死者的生活範圍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女人的年紀大約已過三十,一頭燙過的卷發,面龐有些瘦長,卻還可以算得上是漂亮。她的身材纖瘦,身高大概是一百五十五、六公分,看起來很有活動力,像是職場上的女性。這是中山的看法。

這個命案的搜查本部就設在青森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