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黑暗中的夕鶴 6(第3/7頁)

“要通緝你的文件,明天早上就會被送出去。為了擋住這份文件,我們必須在明天早上九點以前解開三矢公寓奇怪命案之謎。這是不讓你成為通緝犯的先決條件。我的身體可以以後再治療。這裏叫不到計程車吧?”

“這裏叫不到計程車。”

“沒辦法,那就繼續開車吧!”

“去釧路嗎?”

“我不知道……”

“通常你們見面的地點是哪裏?”

“在店裏,而且是白天的時候。”

“在‘丹頂’嗎?”

“是。”

“和你見面的人是誰?”

“大都是弟弟,次郎。”

“他對你說了些什麽?”

“他說:你最近看起來很累,要不要去東京旅行,散散心?他說得非常體貼,我也覺得工作得很累,真的很想出門旅行。那時我的工作正好遇到瓶頸,又很想去東京,所以雖然覺得他的行動有點奇怪,還是搭著列車到東京了。”

“為什麽那麽輕易就聽了他的話?”

“他帶著坐到劄幌的火車票來,還給我餞行。”

“他也給你錢了?”

“嗯。”

“你沒有想到這是一個陷阱?”

“當時沒有想到。後來看到報紙還嚇了一跳,覺得很可怕。”

“然後你就到了東京?”

“嗯,我很害怕,心裏很想找你幫忙。可是到了東京,又不敢去找你……”

“為什麽不立刻打電話給我?”

“因為我已經被懷疑是殺人嫌犯了,你又是警官,所以……”

“因為我是警官,你不是更應該打電話給我嗎?”

“我怕麻煩到你。”

“那你幹嘛在走的時候還打電話給我?”

“因為我很想聽聽你的聲音。”

“你每次都這樣。後來去阿寒湖的時候,也打了那樣的電話吧?”

“對不起,我只是想聽你的聲音。我喜歡你的聲音。”

吉敷苦笑了,說:“喜歡我的聲音嗎?只是我的聲音啊!”

“啊,對不起,不只是聲音。我是怕說了,會讓你覺得麻煩。其實你的一切我都……曾經很喜歡。”通子略微猶豫了一下,用過去式說明自己的感覺。

如果會覺得麻煩的話,就不會讓自己受傷到這種程度了。吉敷想這麽說,卻沒有說出口,而且,今後也不會說出這句話。

“給我電話之後,你就搭了‘夕鶴九號’。”

“嗯。看到你來月台時,我很高興。”

“後來,藤倉令子到A臥鋪想殺你?”

“是的。”通子說這句話時,全身發抖。

“以前你見過藤倉令子嗎?”

“以前在釧路時,曾經在路上見過幾次……竹史,我必須老實告訴你,我做了很可怕的事。”

“嗯,你殺死了藤倉令子?”

“你知道了?”

“當然,我的職業和殺人的事情有關。”

“是呀!”

“你睡覺的時候,她突然出現,並且想殺死你?”

“對。”

“那時快四點了吧?”吉敷又說:“她拿著刀子來殺你,可是你一手抓住她拿刀子的手,就在推拉的過程中,刀子割到令子的脖子動脈。”

“沒錯,就是那樣。好可怕。”

“逃離現場的時候,你在緊張的情況下,把令子的行李也一起帶走了。”

“嗯。”

“或許是吧!”

“他們果然復制了你屋子的鑰匙。”

“嗯。”

“離開盛岡的‘白楊舍’以後,你去了哪裏?”

“你果然去‘白楊舍’了。我想你可能會去‘白楊舍’找我的。你看了那封信了嗎?”

“看了。”

“果然……我現在很希望你沒有看那封信。”

“沒辦法,已經看過了。”

“你帶著那封信來釧路嗎?”

“嗯。”

“還給我吧!”

“為什麽?”

“因為那裏面寫的都是謊話。”

“那封信現在不在我身上,在釧路市的寄物櫃裏。”

“那你以後還給我。”

“如果我沒有忘記的話。好了,剛才我問你,你後來去哪裏了?”

“我到處走。因為很想死,所以我去了陸中海岸的鵜巢斷崖,可是到了那裏又覺得很害怕,所以……”

“所以你就來到北海道,去那四個湖看看。”

“竹史,你真的很厲害。”

吉敷想:原來通子現在才知道我的能力。以前在一起生活的時候,通子並不了解他的工作,他也不會把工作上得意的事情拿回家裏說。

“因為我知道你有這種感性的一面。你到了阿寒湖後,住進天花板和掛軸上都有斑點、汙漬的湖畔便宜旅館,並且坐在房間的窗邊,看著被夾在兩棟樓房間的湖面。那時你的心情很壞,所以又打了電話給我。”

“為什麽你連這個都知道?確實如你說的。”

“可是我不在家,因為我出來找你了。於是你猜想我可能去中村家,便打電話去他那裏。沒想到你還記得中村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