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4/6頁)

“那個長長的東西是什麽?”塞林托問。

“是纖維嗎?”薩克斯猜測。

萊姆看向塞林托說的那個東西。“是幹草,或某種植物,但其他東西我就認不出來了。梅爾,用氣相色譜分析儀檢驗一下。”

沒多久,氣相色譜分析儀便完成化驗結果,機器顯示器上出現一張圖表,裏面列有各項分析出來的物質:膽色素、糞膽素、尿膽素、吲哚、硝酸鹽、糞臭素、硫醇、硫化氫。

“啊!”

“啊?”塞林托問,“你說‘啊’是什麽意思?”

“指令,顯微鏡一號。”

顯示器又換回剛才的影像。

“這很明顯……死了的細菌、半消化的纖維與野草。這是狗屎!哦,抱歉我說了粗話,”他語帶譏諷地說,“這是狗的糞便。看來,我們這位疑犯踩到他不該踩的東西了。”

這是令人興奮的發現。毛發和糞便都是典型的優良物證,只要他們在某個嫌疑人身上,某個特定地點或某輛車上找到同樣的痕跡,那麽就幾乎可以斷定這個人就是“魔法師”或他曾經接觸過的地方。

聯邦調查局的自動指紋辨識系統已將報告送回,那塊遺留在現場小巷鏡子上的指紋全都沒有與之相符的比對,但這早已是眾人預料中的事。

“現場還有什麽東西?”萊姆問。

“沒了,”薩克斯說,“就這些。”

在萊姆重新瀏覽一遍證物表的時候,樓下的門鈴響了,托馬斯前去應門。不一會兒,他帶了一位穿制服的警員進來。和許多第一次走進這位傳說中的林肯·萊姆隱居之地的年輕人一樣,這名警員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不敢踏入室內。“我想找貝爾警探,他們說他到這裏來了。”

“我就是。”貝爾說。

“這是查爾斯·格雷迪辦公室盜竊案的現場鑒定報告。”

“謝謝你,小子。”貝爾接過公文袋,朝他點了點頭。這位年輕人緊張地看了林肯·萊姆一眼,便趕緊轉身離開了。

貝爾抽出報告翻了一下,卻聳了聳肩:“這不是我的專業。嘿,林肯,有沒有空幫我看一下?”

“沒問題,羅蘭,”萊姆說,“你把訂書釘拆下來,文件放在那邊那台翻頁機上,托馬斯會幫你的。這是什麽案子?是和安德魯·康斯塔布爾有關的案子嗎?”

“是的。”他把查爾斯·格雷迪辦公室遭竊的事告訴萊姆。當看護托馬斯把這份現場鑒定報告放在架子上後,萊姆便把輪椅駛至翻頁機前。他很仔細地看了第一頁,然後才說:“指令,翻頁。”接著又繼續看下去。

嫌疑犯侵入的方式很簡單,他在走廊上打碎了辦公室大門上的玻璃,然後伸手進去打開了門鎖,至於那扇介於秘書辦公室和檢察官個人辦公室之間的木門,由於門上有兩個鎖,再加上木門相當厚重,因此竊賊無法闖入。

現場鑒定小組的取證人員找到一些有趣的東西——在秘書辦公室的桌面及其附近,他們找到了一些纖維。不過,報告上只注明了它的顏色——大部分是白色,少部分是黑色,而只有一根是紅的——除此之外便無其他描述了。此外,他們還找到兩塊微小的金箔碎片。

警方判斷竊賊闖入的時間是在清潔工打掃完畢之後,因此這些纖維應該不是格雷迪的秘書或其他在白天正常進入這間辦公室的人留下的。現場鑒定組判斷,這些纖維極有可能來自嫌疑犯。

萊姆讀完了最後一頁。“就這樣?”他問。

“看來是。”貝爾回答。

萊姆嘀咕了一聲,然後說:“指令,電話,撥號佩雷蒂,逗號,文森特。”

佩雷蒂當年是由萊姆親自錄取進入現場鑒定小組的,當時萊姆認為他在刑事鑒定上極具有天分。但事實證明,他更傑出的地方在於比刑事鑒定更深奧難懂的警察局內部的政治藝術,這點與總是喜歡身先士卒親臨命案現場的萊姆完全不同。在萊姆因傷退休後,佩雷蒂便接任了偵查資源組組長的職務。

電話好不容易接通了,佩雷蒂接起電話便說:“林肯,你好嗎?”

“很好。文森特,我……”

“你在忙‘魔法師’那個案子,對吧?進展如何?”

“仍在進行中。我打電話來是有別的事。現在羅蘭·貝爾在我這裏,我剛拿到格雷迪辦公室遭人侵入一案的報告……”

“哦,那是與安德魯·康斯塔布爾一案有關的案子。沒錯,那件案子與格雷迪的安全有關。你有什麽事要我做嗎?”

“我正在看這份報告,但這份報告只是初步的。我需要更多信息。鑒定小組在現場找到一些纖維,我想知道這些纖維的成分、長度、直徑、色溫、所用染料,以及正確的數量。”

“等等,我去拿筆。”過了一會兒,他說,“好了,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