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4頁)
個子較高、臉上有雀斑的那個是索爾,他說:“我們走訪了三十六個……”
“三十八個,如果把那對神經病夫妻算上的話。他沒算,可我算了。”
“……對象,全都進行了詳細的談話,但運氣似乎不太好。”
“他們大都是聾子、瞎子、健忘症患者。你們知道的,總是這樣。”
“沒有那輛出租車的消息。我們搜遍了整個西城,一無所獲。什麽也沒有。”
貝迪說:“好了,還是告訴他們好消息吧。”
“我們找到一個目擊者。”
“目擊者?”班克斯急切地問,“太不可思議了。”
萊姆一副不感興趣的樣子,“繼續說。”
“大致在今天早上鐵道邊的兇案被發現前不久……”
“他看見一個人走出十一大街,轉彎……”
“他說是‘突然地’。”沒雀斑的貝迪補充說。
“……轉彎走進一條通向火車地下道的小巷。他只在那兒站了一會兒……”
“往下看。”
萊姆聽得不耐煩了。“那不像我們要找的人。他很精明,不會冒著被人看到的風險做這種事。”
“可是……”索爾豎起一根手指,望向他的搭档。
“整個街區只有一扇窗戶可以看到那個地方。”
“而我們的目擊證人恰恰就站在那裏。”
“在一大清早。願上帝保佑他。”
萊姆忘了自己剛才還在跟薩克斯慪氣,轉頭問她:“怎麽樣,阿米莉亞,你覺得呢?”
“對不起?”她把注意力從窗戶外面轉回來。
“這說明你做對了。”萊姆說,“你封鎖的就是十一大街,而不是三十七街。”
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但萊姆立刻轉回到兩位警探身上。“有沒有相貌描述?”
“我們的目擊者說不出太多。”
“他已經添油加醋了。”
“他說那是一個小個子男人,看不出頭發顏色,膚色是……”
“大概是白人。”
“穿著呢?”萊姆問。
“他只說,像是深顏色的。”
“那人在做什麽?”塞林托問。
“我記下來了。他說:‘他只是站在那裏,往下看。我以為他想跳下去,你知道的,跳在火車前面。他看了好幾次手表。’”
“最後他終於離開了。證人說他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好像不想被人看見。”
他在那裏做什麽?萊姆感到納悶。看著被害人死去?還是這發生在他埋人之前,先檢查一下鐵軌上有沒有人?
塞林托問:“他是步行還是開車?”
“步行。我們檢查了所有停車場……”
“以及車庫。”
“……附近地區都查遍了。但那裏靠近會議中心,能停車的地方多得不得了。有無數的泊車員揮舞著橙色的小旗子站在街上,引導你把車開進停車場。”
“由於會議的關系,一半停車場七點以前就會客滿。我們拿到了一份清單,總共大約有九百輛車的車號。”
塞林托搖搖頭。“要一一追蹤……”
“已經布置下去了。”貝迪說。
“但我敢打賭,這個不明嫌疑犯不會把車停在停車場裏,”塞林托說,“更不會拿停車牌。”
萊姆點點頭表示贊同,然後問:“珍珠街上的那幢建築呢?”
那兩個警探異口同聲地回答:“那是我們下一個工作目標。我們這就過去。”
萊姆留意到薩克斯看了一眼手表。手表戴在她白皙的手腕上,離她泛紅的手指很近。他指示托馬斯,把不明嫌疑犯的這些新特征添加到概覽表上。
“你想把那家夥叫來詢問嗎?”班克斯問,“那個住在鐵路邊的人?”
“不用了,我不相信目擊者。”萊姆誇張地說,“我要回到我的鑒定工作上來了。”他看向梅爾·庫柏,“頭發、血液、骨頭,還有一片木頭。我們就從骨頭開始好了。”萊姆指示說。
早上好……
年輕的莫娜莉·格傑睜開眼睛,慢慢地從凹陷的床墊上坐起來。她已經在東格林尼治村居住了兩年,可還是無法習慣這裏的早晨。
二十一歲的她向前移動了一下圓滾滾的身體,讓八月熾烈的陽光直接照射在她迷離的雙眼上。“我的天哪……”
她五點離開俱樂部,六點到家,與布賴恩做愛到七點……
現在幾點了?
應該還是早上吧,她相信。
她眯起眼睛看看時鐘。啊,都下午四點半了。
時候真的不早了。
是喝咖啡,還是去洗衣服?
在每天的這個時候,她都會溜達到都喬餐廳吃個蔬菜漢堡當早餐,再喝三杯他們的劣質咖啡。那裏是她和熟人見面的地方,都是像她一樣的俱樂部女招待——住在下城的普通人。
但是她眼下積壓了一大堆事情要做,都是雜七雜八的家務瑣事。因此她現在穿上兩件寬大的T恤,遮住她過於豐滿的身材,又套上牛仔褲,把五六串項鏈胡亂掛到脖子上,抓起洗衣籃,把威斯克洗衣粉丟進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