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第2/3頁)

“分局裏的警察嗎?”

她點了點頭。

“你還聽說有別的什麽人死了嗎?”

“沒有。”

“其他的犯罪行為呢?比如敲詐、毆打、賄賂?”

她搖搖頭,在漢堡上倒了些番茄醬,又倒了些出來以便蘸薯條。“沒了,我就知道這麽多。”

“謝謝。”薩克斯放了十美元在桌上,替這女人付餐費。

格爾蒂瞟了一眼鈔票說:“這裏的甜點很不錯。尤其是餡餅。你要在這兒吃東西的話,一定要吃這種餡餅。”

警探又加了五美元。

格爾蒂擡頭看看,狡猾地一笑:“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事呢?你一定想知道,對吧?”

薩克斯微笑著點點頭。她確實是這麽想的。

“你不會理解的。後屋裏的這些家夥,還記得他們是警察嗎?他們看我們的眼神,看索尼婭和我,他們說的話,他們沒說的話。他們以為我們聽不見,就拿我們開玩笑……”她搖搖頭,痛苦地說,“是,我靠給人倒酒掙錢,怎麽樣?我就是幹這行的。但這並不意味著別人有權取笑我。人人都有自尊的權利,不是嗎?”

喬安妮·哈珀已成為文森特的“夢中情人”,這會兒她還沒有回到花房。

兩個男人呆在“膠布老爺車”裏,車就停在斯普林東大街上,正對著漆黑的花房。鄧肯打算在這裏殺害第三位受害人,而文森特則盤算著很久很久以來第一次享受與女人“交心”的時刻。

這輛運動休閑車不算特別優良,但很安全。車是鐘表匠從其他地方偷來的,他還說一時半會兒沒人會惦記這輛車的。車上掛著紐約牌照,這也是他從另一輛棕黃色探路者上偷來的——這樣,就算警察發現這輛車,他們也可以躲過警方的初始詢問(警察很少查車輛識別碼,而只查車牌號,這是鐘表匠教給文森特的知識)。

文森特承認這一招很聰明,但他還是問,如果警察要查他們的車輛識別碼,那該怎麽辦呢。如果車輛識別碼和車牌號不相符,那麽警察就會知道這輛探路者是偷來的。

鄧肯回答說:“噢,我會殺了他的。”

然後徑直開走……

鄧肯看了看懷表,然後放回去,拉上口袋的拉鏈。他打開挎包,裏面裝有鐘和其他作案工具,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得很整齊。他給鐘上好發條,調好時間,將包的拉鏈拉好。透過尼龍布料,文森特仍能聽見嘀嗒嘀嗒的聲音。

他們將免提耳塞連到手機上,文森特把警用對講機放在旁邊的座位上(這當然也是鄧肯的主意)。他打開對講機,裏面傳來關於交通路況的例行播報,例如星期四由於舉行某些活動而陸續封鎖道路、百老匯大街上有人突發心臟病、系列搶劫案……

大城市的生活無非如此……

鄧肯仔細檢查身上所有的東西,確保衣服口袋都是密封的。他用狗毛刷子在衣服上從上到下刷了一遍,以便去除所有的痕跡證據,他還提醒文森特在去花房和喬安妮“交心”之前也得這麽做。

必須一絲不苟……

“準備好了嗎?”

文森特點點頭。鄧肯鉆出“膠布老爺車”,觀察了一下街上的情況,然後走向花房的側門。大約十秒鐘後,他就開了鎖。太神奇了。文森特露出了微笑。他吃了兩塊糖,一口利齒很快就將糖嚼爛了。

過了一會兒,手機震動了,他接起來。鄧肯說:“我進來了。街上有動靜嗎?”

“偶爾有幾輛車。人行道上沒人。沒有異常情況。”

文森特聽到幾聲金屬碰撞發出的哢嗒聲。接著,那個男人輕聲說:“等我得手了,就給你打電話。”

幾分鐘後,文森特看見一個穿著黑色外套的人走向花房。從走路的姿態和動作來看,是個女人。是的,這就是他的賣花女,喬安妮。

饑渴的感覺充滿了全身。

他俯下身,防止被她發現。他按下手機上的撥號按鈕。

他聽見鄧肯手機發回的哢嗒聲。沒聽見他說“喂”,也沒聽見“請說”。

文森特微微擡起頭,看見她走向門口。他對著電話說,“是她。只有一個人。她隨時會進去。”

殺手什麽也沒說。文森特聽見電話掛斷的哢嗒聲。

好的,可以繼續和他約會。

喬安妮·哈珀和凱文在科斯莫餐廳喝過三次咖啡,這地方原本只是一家位於休南區的實惠而無趣的餐廳,不過今天它卻意義非凡。這會兒她穿過小巷,來到花房的後門,心裏想著,要是能在外面再逛半小時就好了。凱文想多留她一會——他還有更多笑話要講,更多故事要和她分享——但是花房有很多工作要完成。雖然明晚才是交貨期,但這是個重要的客戶,所以她必須確保所有的安排都準確無誤。她很不情願地告訴他:她得回去了。

她掃視了一下馬路上的情況,心中仍提防著那個穿大衣、戴怪異墨鏡的胖男人。但這片區域沒什麽人。她走進花房,關上門,把兩道鎖都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