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第3/6頁)

一個年輕人出現在門口。乍一看她還以為是助理馬丁,隨後才意識到那只是因為兩人身材很像,都穿著黑色西服。“安德魯,很抱歉打擾你。”

“哦,傑裏米。”

這就是另外一名經理助理了。他看了看普拉斯基的制服,然後又看了看薩克斯。和馬丁一樣,他一看經理沒有介紹他,就對辦公室裏除上司以外的其他人不予理睬。

“我今天想見見卡朋特。”斯特林說。

“是,安德魯。”

他走後,薩克斯問:“員工?有沒有哪個員工違反過紀律?”

斯特林說:“我們對員工都做了大量的背景調查。我不允許雇用任何被定過罪的人,除了交通違章之外。而背景情況調查是我們的專長之一。不過,即使某個員工想進入innerCircle,他也無法竊取數據。馬克,給她說說數據塢。”

“好的,安德魯。”他對薩克斯說,“我們有混凝土澆築的防火墻。”

“我不是做技術的。”薩克斯說。

惠特科姆笑了,“不,不,這個技術含量很低。是真正的混凝土。我們收到數據後,就把它們分門別類,儲存在獨立的物理空間。你聽我講了SSD的運作方式後,會理解得更透徹些。我們開公司的前提是數據是我們的主要資產。如果有人復制了innerCircle,我們不出一個星期就破產了。所以頭號任務是‘保護我們的資產’,就如我們在這兒說的。嗯,所有這些數據是從哪兒來的呢?有數以千計的來源:信用卡公司、銀行、政府档案處、零售店、線上公司、法庭書記員、機動車輛部門、醫院、保險公司等。我們把每一個創建數據的事件視為一次報價交易。這個交易可能是撥打免費電話號碼、車輛注冊、健康保險索賠、提起訴訟、分娩、結婚、購物、退貨、投訴,等等。在你們那一行,交易可能是強奸、盜竊、謀殺或是任何犯罪行為。此外,還有案件档案的開辯詞、選擇陪審員、審判、定罪。”

惠特科姆繼續說:“任何時候與交易相關的數據進入SSD,先要進入‘納入中心’接受評估。為了安全起見,我們有數據掩蔽策略,把人名分離開,用代碼代替。”

“社保號碼?”

斯特林的臉上掠過一絲激動的神色,“啊,不。這些代碼是幾年前只是為政府固定資產報廢的賬目清算而創建的,得到認同完全是僥幸成功。這些代碼不精確,容易被竊取或購買,很危險,就像是在家裏放了一支上膛的槍卻沒鎖起來一樣。我們的代碼是一個16位的數字。98%的美國成人有SSD代碼。現在,在北美的任何地方,凡是有出生登記的孩子都會自動得到一個代碼。”

“為什麽是16位?”普拉斯基問。

“給了我們擴展的空間。”斯特林說,“我們從來不必擔心數字不夠用。我們能設置百萬的三次方那麽多的代碼。就算地球上沒有了居住空間,SSD也不會沒有數字可用。代碼讓我們的系統更加安全,而且處理數據時比用姓名或社保卡號要快得多。另外,使用代碼消除了人的要素,從方程式中除去了偏見。從心理上講,我們甚至見都沒見過阿道夫、布蘭妮、沙奎拉、迪耶戈,只是因為他們的名字,就對他們有了看法。數字消除了這種偏見,而且提高了效率。請接著講,馬克。”

“好的,安德魯。一旦姓名和代碼交換後,‘納入中心’就評估交易,確定它應該歸到哪一類,然後發送到三個獨立地方之一或者更多,也就是我們的數據塢。數據塢A儲存個人生活方式的數據;數據塢B是金融方面的,包括收入史、銀行業務、信用報告和保險。數據塢C是公共和政府的編档和記錄。”

“然後是凈化數據。”斯特林又接過話頭說,“清除雜質,使之保持一致。例如,在有些表格上你的性別是‘F’,其他表格上是‘女’。有時是1或者0。必須前後一致。

“我們還清除噪音,就是不純的數據。可能是錯誤的,可能是細枝末節太多,也可能是詳情太少。噪音就是汙染,汙染必須被清除。”他堅定地說——又一陣情緒的波動,“凈化後的數據就呆在我們的某個數據塢裏,直到客戶需要一位算命者。”

“這話怎麽講?”普拉斯基問。

斯特林解釋道:“在20世紀70年代,計算機數據軟件能對公司以往的業績做出分析。在90年代,數據能顯示出任何時段的業績,用處更大了。如今我們能預測消費者將要做什麽,引導我們的客戶加以利用。”

薩克斯說:“那麽你就不僅僅是在預測未來,而是在試著改變未來了。”

“正是。不過,除此之外,去找算命的還有別的原因嗎?”

他的眼神平靜,似乎覺得很好笑。但是薩克斯回想起昨天在布魯克林和聯邦探員發生的沖突,卻感到不安。522所做的似乎就是他所描述的:預測了他們之間的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