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詭屋 五月二十六日(第3/10頁)

我不記得我是怎麽回到家裏的,只是當我回到家裏時,已經是淩晨了。一個小小的包裹從家門口的郵箱裏露出一角,我好奇地拿出包裹,上面除了收信地址和寄出城市,沒有更多詳細的資料。收信的地址無疑是我家,而寄出的城市卻是臨近白湖市旁的一個小鎮。

一個我只是聽過,從來沒有去過的小鎮。

奇怪了,那個小鎮裏難道有什麽我認識的人給我寄來了這個包裹嗎?

我一邊走進家打開客廳的燈,一邊將包裹拆開來。出乎意料,包裹裏面只有一張照片,照片的背景是熱鬧的籃球場,上面一個穿著籃球服的男生正和一個穿著拉拉隊服的女生緊緊擁抱著。

我一眼就認出了這照片上的女主角便是我今天見到的死屍,可是我想了很久都沒想起這個熟悉的背景究竟是哪裏,直到我的視線落在了一旁放著的校服上,我這才反應過來,背景正是我中學學校的操場。可是即使如此,我還是迷茫了……

我壓根就不認識這對擁抱中的男女,是誰將他們的照片寄到了我家?還有,今天又是誰殺了那個女人,誰將我放進了玻璃缸裏,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我滿腦子都是疑惑,手不自主地翻轉著照片,照片後的一行小字映入我的眼簾。

5月26號。

一種奇怪的感覺讓我的心跟著抽了一下,這是什麽日子?為什麽會我會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熟悉和難受的感覺?

我去網上搜尋5月26號有什麽節日,並在腦子裏拼命搜索,但實在搜不出任何關於5月26號的特殊回憶。

徐喬

我的眼前是一幢異常破舊的房子,房子的周圍是一片不算茂密的小樹林,周圍幾乎沒有什麽人煙,而這座破舊的房子就被這片小樹林詭異地圍在中間。房子的墻面上是斑駁不堪的痕跡,青色枝藤爬滿其間,配合著一邊搖曳著的影影綽綽的樹影,就像電影裏經常出現的老屋一般。那時候因為我的學校就在附近,學生們都把這座廢宅叫作“老屋”。

我有些猶豫,如果可以,我實在不想再次來到這裏,就在半年前,在這間屋子裏發生的事情徹底改變了我之後的所有命運。我疑惑高以翔為什麽會來這裏,這一刻,我似乎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我猶豫著該不該進屋,就在這時,我看見二樓的窗戶邊似乎有一個人影在晃動著,這個人是不是高以翔?想到這裏,我也管不了這麽多了,幾步就往屋子裏走去,房子裏面一片狼藉,全是廢棄的建築材料,到處布滿灰塵和蜘蛛網,我捂住口鼻一路走到二樓那個有人的房間旁。

“砰”的一聲巨響從屋裏傳出來,我嚇得愣在了原地,這是什麽聲音?我拼命撞開了面前的屋門,頓時愣在了原地。

曾幾何時我也看過死人,可是眼前的一幕給我的觸動實在太大了,更何況眼前的屍體是我認識的人,之前還在和我通話的人——她竟然是我高中時候的拉拉隊長孫婉婷!

孫婉婷的屍體僵硬地趴倒在一個一人大小的玻璃缸缸沿,裏面的水已經變成了渾濁的顏色,一種說不上來的介於紅和黃之間的惡心顏色。她的全身被裹得嚴嚴實實,黑濃的鮮血凝固在她的嘴角,那雙無神空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前方。這一刻,我幾乎能感覺到這具屍體裏散發出的強烈怨恨,正一點點淩遲著我所有的感官。

我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甚至連尖叫都忘記了,只感覺胃部的一陣排江倒海,幾乎下一秒就要嘔吐出來。

良久後,我終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雖然腦袋在刺激下變得異常遲鈍,但我還是拿出手機報了警,我瞥了眼前方碎裂的玻璃碎片,剛剛有人在二樓,就在我開門前一刻從這裏跳了下去!這個人會是誰,會不會兇手?會不會是高以翔?

不久後,警察終於趕到,他們在案發現場一個破舊的櫃子夾角裏發現一部手機,而手機旁邊的地面上還有死者用指甲畫出來的字樣,雖然劃痕很模糊,但警方判斷那極有可能是兇手的名字。

作為第一個發現死者並且是死者朋友的人,我被請到了警局做調查,不久後,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法醫走了過來,他的面色極其奇怪,在我面前坐下問我:“今天是幾號?”

我愣了愣,拿出手機,現在已經是淩晨了,已經是5月26日了。

我說完法醫沉默了很久才說:“你這位朋友真的很奇怪,除了她的臉以外,她的全身上下都覆蓋了密密麻麻的紋身,而且都寫著同樣的內容——5月26號。不過,我們同樣在孫婉婷的胃裏找到很多致幻劑的成分,她在臨死前服用了過量致幻劑導致神經不正常。這個日期很可能是在她神經不正常期間刻下的。”

服用致幻劑?5月26號?我忽然想起其他不相幹的事情,在我短短的一生中只做過兩件異常後悔的事情,一件是半年前在學校旁的老屋,另一件就是在我九歲那年的一場惡作劇。雖然第二件事只是一場意外,但依然讓我愧疚至今,而那件事就是發生在5月26號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