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詭屋 睜開眼的逝世者(第2/11頁)

這個戒指,太熟悉了……

它的樣子,我多少次夢裏都能夢到!它為什麽會在這裏?它怎麽可能在這裏?它的主人呢?

無數個問題縈繞在我的腦海裏,我下意識張望著四周,喊著戒指主人的名字,可是四周空空曠曠,只有無助的回聲一遍又一遍地回響著,沒有任何人和任何聲音來回應我。

我跌坐在地上,緊緊拽著戒指就像是溺水的人拽著最後一塊木板般,就在我覺得自己就要溺死在這個鬼怪的鬼屋時,一旁的手機,再一次閃起了那個熟悉的電話號碼……

徐喬

高以翔死後,我的心情很不好,實在不想一個人獨處,便約了幾個平時與高以翔熟識的朋友一起去我們學生時代經常去的那個飯館裏喝酒。

我一個人去樓下的商店買煙,遠遠地便看見住在我樓上的曲太太神情麻木地走了過來,自從聲音控殺人犯阿志被抓後,我不止一次看見她,在失去女兒後,她就像遊魂,手上總抱著個洋娃娃,說是女兒趁她睡著時給她的。

商店女老板悄悄跟我說:“這女人真可憐,如今瘋瘋癲癲,老是說什麽女兒的鬼魂會在晚上來看她,嚇死人了。”女老板說完將煙遞給我,又看了曲太太幾眼,便鉆進了小店裏屋。

曲太太在小店門口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忽然抱著洋娃娃對我說:“我女兒送給我的。”說完她笑了起來,那笑容讓人毛骨悚然。

幾個路人匆忙避開曲太太,我站在原地,除了同情,心裏更多的竟然是憤怒:“你的女兒已經死了,不要自欺欺人了!”我抓著曲太太的肩膀吼著,她呆呆地看著我,欺騙只會讓人更加痛苦,尤其是自欺欺人。

晚上,我按照約定來到以前經常和高以翔一起吃飯的小飯店,這是半年來我第一次主動約朋友出來吃飯,朋友說起了我們以前的事,他還問起了我的女友,我沒有回答,拿起一瓶酒,拼命地灌了起來。

朋友疑惑地看著我說:“你變了,你以前從不喝酒的,你說喝多了會出事,你最怕做錯事。還有你雖然對奇怪的事情感興趣,但是膽子卻小得要死,上次聽老王說,你竟然一直在研究白湖市謀殺案,好家夥,我看你是越來越變態了,我們都快不認識你了。說!你小時候是不是受過什麽刺激或者得過什麽心理疾病,現在忽然發作了?趕快給我從實招來!”朋友說完,一起的幾個人都開始起哄。

我搖了搖頭苦笑,雖然知道他們只是開玩笑,想要讓沉悶的氣氛活躍起來,但是我就是無法開心起來,只能強顏歡笑地回應他:“小時候受沒受過刺激我是不記得了,但是人總要變的,喝點酒也沒什麽不好的。”

這一刻,我的心裏忽然像有什麽東西死死堵在那裏,有些人喝酒壞事,有些人不喝酒也未必一生都不會做錯事。

那酒的味道辛辣無比,朋友喝到一半忽然笑著指著我說:“兄弟,你喝得眼淚都出來了。”

我傻笑著舉起酒杯,猛地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不知喝了多少,只記得自己沿著一條幽暗的小道,一個人拎著衣服歪歪扭扭地回了家。一個穿著紅衣的女生站在路的盡頭“咯咯”地朝我伸出手,曲小蝶懸著腳抱著我的腿,還有一個模糊又熟悉的人影,在我面前一閃而過,我這才發現腳下的路變成了萬丈深淵,我的瞳孔猛然一緊,接著便是失重感,讓我掉落下去……我喝醉了,甚至產生了幻覺。

醒來後,我的頭隱隱作痛,四周漆黑,身下冰涼,狹小的空間讓我的四肢無法伸展開來。我想拿出手機照一照,可手摸到口袋,手機卻不見了。

我開始慌張,努力回想喝醉前的場景,卻什麽都想不出。酒精讓我的意識有點迷糊,我隱隱約約聽見不遠處好像有水流聲,於是便順著聲音的方向沿著漆黑逼仄的過道向前爬行,五分鐘後,腳終於踩到地面,我也終於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這是一個下水道,前方是充滿異味的汙水,空氣潮濕,周圍有腐臭的腥味還有許多時不時爬過我腳邊的老鼠,我按住疼痛的額頭,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我明明和朋友一起喝酒,喝醉了,醒來後竟然躺在下水道的管道裏,到底是誰把我帶到了這裏?

我努力讓自己清醒,並且拼命地尋找出口。就在這時,我的身後響起了奇怪的聲音。我猛地回過頭去,身後漆黑一片,沒有半個人影。

也許是錯覺吧。我想著又轉過頭向前走,沒想到腳還沒邁開幾步,那種奇怪的聲音再次響起。這聲音就像是割在人骨上的刀,為了擺脫這種令人窒息的聲音,我撒腿就往前跑,可無孔不入的怪音卻緊緊跟隨著我。我就快窒息了,直到一間簡陋的臨時房莫名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