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隱者(第4/7頁)

“這才是她的真面目?她藏得太深了。”夏咫涵心道,“我已經把這一天所發生的事經歷了幾遍,唐諾時、孫芮伊和李睿三人心中的殺意和企圖,我都知道了,但對於她,卻終究沒能瞧出半點端倪。”

他微微地冷靜下來後,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疑問:“你明明也喝下了雪碧,為什麽會安然無事?”

“你很想知道?好,我就讓你死得明白。”

蔣熙雯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說起來,“晚飯前,大家在大廳玩鬥地主的時候,我無意中看到你從大廳右側的走廊偷偷摸摸地溜進飯廳。我心中起疑,於是找了個借口離開大廳,跟進飯廳,果然發現你在冰箱裏的一瓶雪碧中投人了一些粉末。

“當時我就知道你所投的應該是迷藥之類的東西,你想讓大家喝下雪碧後昏迷不醒。雖然我不知道你這樣做的企圖,但我絕不願成為俎上之肉,任你宰割。

“所以,在你走進洗手間後,我就走到冰箱前,把冰箱裏兩瓶雪碧的位置對調了,並且把接近冰箱門的那瓶雪碧的瓶蓋擰開了。

“因此,晚飯後你所拿出來的那瓶雪碧,裏面是沒有任何迷藥的。我喝下從那瓶雪碧倒出來的汽水,自然不會有事。”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夏咫涵往雪碧裏投放安眠藥,沒想到蔣熙雯卻躲在暗處監視,難怪自己精心所設的陷阱,沒能讓她掉進來。可是,夏咫涵還有一些問題沒能想通:“等一下,既然兩瓶雪碧被對調了,那為什麽李睿他們還是暈倒了?”

蔣熙雯的神情有些得意:“因為我設下了一個局中局,我不但沒有掉進你所設的陷阱中,反而讓你掉進我所設的陷阱裏。”

“什麽?”

“你還記得我今天下午在星晴西餐廳為你和孫芮伊所表演的那個魔術嗎?”

蔣熙雯所說的“今天下午”,對夏咫涵來說,是“大前天”的下午了。他皺了皺眉,竭力回想當時的情況:蔣熙雯用餐巾紙裹住一個鹽瓶,敲打放在桌面的硬幣,說硬幣會穿透到桌底,敲打了幾次,硬幣沒穿透,鹽瓶卻穿過了桌面,掉到桌底去了。

夏咫涵想到這裏,已聽蔣熙雯說道:“你知道這個魔術的原理嗎?其實很簡單。我一開始就對你們說,要讓硬幣穿透桌面,所以你們在整個魔術的過程中,都會把注意力集中在那枚硬幣上。而忽略了我手上的鹽瓶和餐巾紙。

“我先用鹽瓶敲打了那枚硬幣幾下,所發出的‘叮叮’聲,讓你們雖然沒能看到鹽瓶,但確信鹽瓶的確被裹在餐巾紙裏。接下來,我讓你們把硬幣翻轉,在此過程中,當你們都注視著那枚硬幣的時候,我就偷偷把鹽瓶拿走,但餐巾紙仍然維持著鹽瓶的形狀。最後,我只需要把餐巾紙放在硬幣上,再快速地壓扁那餐巾紙,就會給你們造成‘一直被裹在餐巾紙裏的鹽瓶穿透了桌面’的假象。

“在這個魔術中我使用了一種叫‘錯誤引導’的技法,把觀眾的注意力引至我所欲之處,這可是魔術師操控人心的秘法哦。”

“那又怎樣呀?”

雖然聽了蔣熙雯的解釋,夏咫涵的心裏有些茅塞頓開的感覺,但於此情此景之下,他實在沒有心情去欣賞魔術的奧妙。

“還不明白嗎?我就是利用了這個原理,讓你也服下迷藥的。”

“啊?”

“因為你把迷藥投放到大瓶雪碧裏,所以在大家喝雪碧的過程中,你會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都集中在那瓶雪碧上,從而忽視了其他地方,譬如說紙杯。”

“紙杯?”

蔣熙雯這樣一說,夏咫涵心中一亮,似乎抓到了一個重要的線索,但具體細節,一時之間卻沒能想通。

但他也沒必要去冥思苦索了,因為蔣熙雯接下來便道出了關鍵:“是的,你完全沒有發現,紙杯裏被我投放了迷藥。”

“迷藥?”

“是的,我隨身帶著一瓶氟烷,那是一種吸入麻醉藥,效果極強,而且藥力發作的速度極快,可是我作案必備的道具之一呢。”

“作案?”

蔣熙雯暫時沒有解開夏咫涵的疑惑,接著說道:“晚飯前,當我把冰箱裏的兩瓶雪碧的位置對調後,我還在其中五個紙杯裏倒入了少量氟烷液體。晚飯後,喝汽水前,我就把倒入氟烷的紙杯分給大家。我總共拿出來六個紙杯,前五個紙杯都有氟烷,而我自己所拿的最後那個紙杯,卻是沒有氟烷的。”

夏咫涵聽到這裏猛然醒悟:“難怪她主動提出要跟我一起去取紅酒,又提醒我要拿紙杯,原來她早已在紙杯裏做了手腳!”

“現在你都明白了吧?你拿出來的那瓶雪碧,是沒有迷藥的,所以哪怕我喝下了,也沒有暈倒。李睿、孫芮伊、唐諾時和那服務生之所以暈倒了,不是因為喝了雪碧,而是因為他們所使用的紙杯裏有氟烷。而你之所以也昏迷了,當然也不是因為你喝了紅酒,而是因為你所使用的紙杯也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