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水落石出(第3/5頁)

劉正答應了一聲,引我向外走,我臨出門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回頭道:“方教授,恕我多嘴,您在分析的時候,最好別讓皮膚碰到它!”

方教授擡起頭,看著我說:“好的,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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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方教授在學校裏的身份很高,因為他的休息室裝潢得十分高档,絕對不下星級賓館的標準。

劉正很熟悉地找出茶壺,從櫥子裏拿出一盒包裝精美的鐵觀音泡上,從緩緩飄散的茶香就能夠判斷出這種鐵觀音應該數得上極品了。

我問:“劉局,你和這位方教授很熟嗎?”

劉正笑道:“我愛下圍棋,他也是老棋迷,有時候就約到一塊兒對弈兩局,算是棋友吧。其實,工作上就沾不上邊了。這次,是我第一次在工作上請他幫忙!”

我這才明白剛才為什麽方教授不叫他劉局而稱他老劉的原因了。其實,個人在愛好上的朋友有時候比工作上更為單純和密切。畢竟,沒有利益上的關系,這種朋友往往會很長久,交往得也更舒服。

“陸隊長現在情緒好點了嗎?”我問。

“還是那樣,我對他很了解,他是一個眼裏不容沙子的人,而且做事剛正不阿,這也是他年紀輕輕,我就提拔他的原因。本來我想著退下來之後,就推薦他來接替我的位置,現在看來,不用市委表態,他自己這一關都過不去!”劉正臉色凝重地說。

看得出來,劉正對陸華的期望很大,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陸華三十多歲的年紀就能掌管一個市的公安系統,絕對是警界的新星,前途無量。

“他執意要做第一個,我費了很多口舌也沒有用,有時候他很成熟,但是有時候卻執拗的像個孩子!”劉正苦笑著說。

我剛開始還沒有明白他所說的第一個是什麽意思,但一轉念就明白了。那是第一個活體實驗者,如果李教授的藥物在人屍體上取得成功,就要在活人身上做一次活體實驗,這是難以避免的,就好像李教授說的,總有第一個一樣!陸華是要做那最危險的第一個。

我沉吟道:“劉局,其實我能理解陸隊長現在的心情。他那種負罪感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釋懷的,如果要是我,我也可能這麽選擇,因為這就像是在贖罪,心裏或許能好受點!”

“那你的意思是答應他?”

“除了這樣,還有其他選擇嗎?如果你不同意,恐怕陸隊長會愧疚一輩子!”

劉正沉吟著,茶杯貼在唇邊,好一兒會才輕輕啜了一口。

我們一邊喝茶一邊聊著,時間漸漸地過去了兩個多小時,我和劉正都焦躁起來,我提出是不是去實驗室看一下,劉正搖搖頭,說:“他做實驗的時候,最忌諱別人打擾了,咱們還是耐心等一會兒吧!”

又等了兩個多小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劉正也坐不住了,開始來回地在屋裏踱步。

這時候,只聽門口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我向門口看去,就見到方教授面色凝重地走進來,也不和我們打招呼,走到桌邊,頹然地坐在沙發上。拿起劉正用過的茶杯,一飲而盡!這還是我們中午沏的第一壺茶,到現在早已冰冷了,但他好像一點也沒有覺察到一樣,連杯底的茶葉也灌進了喉嚨裏。

我看著他有些異常,知道他得出的結果一定不是什麽好消息。我靜靜地等著,不敢去打攪他。

他又倒了一杯涼水,灌進肚裏,才緩緩地開了口。

“讓你們久等了,實際上我兩個小時以前就得出了分析結果。”說著他點燃一支煙,皺著眉頭看了我一眼,神情古怪地繼續道:“不是我想將你們晾在這裏,只不過有點事情我一直想不明白,所以這兩個小時我都在想這個問題!”

我對他說的話感到更加好奇,不知道到底是什麽為難的問題讓他一直想了兩個小時?但我和劉正都沒有問,只是靜靜地等著他說下去。

方教授說完從衣兜裏掏出來三張紙,緩緩地並排放在桌面上。

我和劉正都圍過去看。其實,那是三張很普通的打印白紙,而且每一張上的內容也大同小異,只是三個圖表,圖表是標有X軸和Y軸的坐標線,高高低低地排列著許多方形柱,下面寫著例如丁香酚、已酸等名稱,足有十幾個。我仔細數了一遍,第一張和第三張是十三個,而第二張卻是十四個。其他的就是一些細微的差異了。如果從三張紙上找一些不同的話,那就是第一張的紙質有點陳舊,微微泛黃。

我對於簡單的醫學常識都是門外漢,更別說這種精確到毫微的藥物元素的分析圖表了,所以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所說的那個問題在哪裏?

不過,方教授也沒有指望我們能看出結果來,他之所以擺出這三張圖表,目的可能只是想讓自己說起來更加有理有據,這是科學工作者的嚴謹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