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歸責 39(第2/2頁)
“我推薦他當局長,是因為我心目中的那個人選沒辦法當。但這是另一回事。”沙姆龍把煙在煙灰缸邊緣敲了敲,側頭看了加百列一眼,“不後悔?”
“沒什麽後悔的。烏茲·納沃特是組織的局長,而且在未來很長一段時期內,他都將是局長。你最好接受這個事實。要不然,你在世上的最後這幾年都將在痛苦中度過。”
“你的語氣像吉莉安。”
“吉莉安是個很聰明的女人。”
“沒錯。”沙姆龍表示同意,“那如果你這麽滿意烏茲的行事風格,還在這裏做什麽?你大老遠地跑到太巴列來,不是因為喜歡和我待在一起吧?你到這兒來,是因為你希望從烏茲那裏得到一些東西,但他不給你。我一直在猜,但還沒猜出你要什麽,不過我離答案也不遠了。”
“你了解多少?”
“我知道朱利安·伊舍伍德雇你追查一幅失竊的倫勃朗肖像畫的下落。我知道伊萊·拉馮在阿姆斯特丹監視一個老女人。我還知道你已經鎖定了全球最成功的商人之一。但我不明白這些事情是如何聯系在一起的。”
“這和你多年前的一位老相識有關。”
“誰?”
“艾希曼。”
沙姆龍慢慢地熄滅煙頭,“我在認真聽,加百列,繼續說。”
作為一個波蘭大猶太家族唯一的幸存者和親手逮捕阿道夫·艾希曼的人,阿裏·沙姆龍對大屠殺未盡之事知之甚多。然而,對於加百列接下來向他講訴的那段歷史,他似乎很感興趣。那是一個阿姆斯特丹小孩躲避抓捕的故事,一個殺人犯用人命交換金錢的故事,一幅沾滿所有追逐之人鮮血的油畫的故事。那幅畫裏藏著一個驚天秘密——一串人名和數字,它能證明全球實力最為雄厚的金錢帝國之一,其實建立在枉死之人被掠奪的財產上。
“小國王有一點說對了。”加百列匯報完畢後,沙姆龍說道,“你們應該向我們匯報出行計劃,這樣我才可以幫你在阿根廷安排護衛人員。”
“我是去找失竊的油畫,阿裏,我以為不需要別人護送。”
“有可能你只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現在了錯誤的地點。畢竟阿方索·拉米雷茲是世上少有的幾個仇敵數量和你差不多的人。”
“有可能,”加百列表示同意,“但我覺得不是。”他停了一下,然後說,“你也覺得不是,阿裏。”
“是,我是不相信。”沙姆龍又點了一根煙,“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你查出了一件和馬丁·蘭德斯曼有關的大案子。但是有一個問題,那就是你永遠也沒辦法在法庭上證明這件事。”
“誰說要在法庭上解決了?”
“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們想辦法說服馬丁,讓他彌補他父親的罪惡。”
“你需要什麽?”
“要在歐洲領土內對付世界首富之一,我需要足夠的錢和充足的人力物力。”
“聽上去要花很多錢。”
“沒錯。但如果我成功了,行動的開銷自然有人出。”
這句話似乎打動了沙姆龍。直到現在,他還覺得組織的行動開銷是他自掏腰包。“那我猜你的下一個要求就是建立自己的團隊了?”
“我正準備說。”
沙姆龍默不作聲地仔細端詳了加百列一會兒。“前不久就在這露台上,有個疲憊的戰士跟我說他想帶著他的妻子永遠離開組織,怎麽又變了?”
“他在阿姆斯特丹遇上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之所以活了下來,是因為他父親給了庫特·沃斯一幅倫勃朗。”加百列停頓了一下,接著問,“唯一的問題是,你能讓烏茲回心轉意嗎?”
“烏茲?”沙姆龍不屑地擺了擺手,說,“不用管烏茲。”
“那你打算怎麽辦?”
沙姆龍笑了笑:“我跟你說過總理的祖父母是匈牙利人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