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古寺詭佛(第2/3頁)

“思齊,你還真有閑心。”白小舟斜了他一眼,“我懷疑就算天在你面前塌了,你也能繼續說冷笑話。”

“我這叫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他叉著腰說,“誰去扔?”

白小舟和朱翊凱都盯著他,他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會這樣。這是怎樣浩大的工程啊,看來今晚別想睡了。”

“阿彌陀佛。”智空念著法號,踱著步子緩緩走過來,“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怎麽可以將人隨隨便便扔到林子裏去呢?”

呃,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瞿思齊擠出一絲笑容:“師父所言甚是,那您說要如何處理這些狂徒?”

“山後面有口枯井,可以把他們扔進去。”智空一本正經地說。

“呃,智空師父,您這是不是狠了點兒啊?”

智空雙眉一豎:“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誰叫他們拆了我們師尊的佛龕!燒掉他們的靈魂是輕的!”

“師尊?”白小舟側過頭去看身上中了好幾槍的佛像,奇怪的是上面並沒有彈孔。

“來人,給我把這些人渣帶下去!”智空大聲說,立刻有三五個僧人跑出來,扶起殺手們匆匆離去。瞿思齊還想勸,一個小僧人低聲道:“放心吧,智空師叔向來嘴硬心軟,我們會負責把他們送去醫院的。”

瞿思齊這才松了口氣,智空又念了一遍佛號:“住持要見你們,跟我來吧。”

“這個時候?”

“怎麽,因為你們,我們的寺廟都差點兒被拆了,不該去跟住持解釋解釋嗎?”

“應該的,應該的。”瞿思齊叠聲答應,朝朱翊凱和白小舟招了招手,“我們也有很多問題要請教住持呢。”

住持的房間本應該寬敞亮堂,寒隱寺住持智律法師所住的卻是個不足十平米,只有一張床和一只櫃子的小房間,除了門,三面無窗,哪怕大白天都陰暗得看不清旁邊人的臉。

一位僧人端坐在床鋪上,穿著大大的袈裟,人卻極瘦。白小舟聚精會神地看也看不清他的臉。

“住持,你沒事吧?”瞿思齊有些擔心地說,“上次見面的時候,你沒這麽瘦啊。”

“胖瘦都不過是一具臭皮囊,何必在意?”住持的聲音嘶啞低沉,瞿思齊真的有些擔心,難道他圓寂的時機到了?

“住持,佛龕的事實在對不起,你放心,我們會賠償損失的。”瞿思齊頓了頓,朝朱翊凱一指,“他會付錢。”

朱翊凱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不妨事,這是師尊命中注定的劫難。”住持仿佛極度虛弱,才說了幾句話就氣喘籲籲,白小舟忍不住問:“請問大師,那位佛陀究竟是……”

“他是我們的師尊,兩百年前曾是這座寺廟的住持,修行數十年,曾降服狻猊。圓寂之後屍身不化,後來人們將他的身軀貼上金箔,供奉在佛龕之內。”

“既然肉身不過是臭皮囊,為什麽還要貼上金箔供奉?”白小舟想也沒想就沖口而出,立刻覺得不妥,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說得沒錯。”住持低聲說,“萬法皆空,一切皆是執妄。這具臭皮囊的確不足以供奉,但我們保存師尊肉身,另有原因。”

“他或許並沒有圓寂吧?”朱翊凱話一出口,住持便擡起了頭,似乎正驚訝地望著他,瞿思齊以為他的話冒犯了住持,連忙向他打眼色。朱翊凱面不改色:“我聽說佛家坐禪,可以不吃不喝數年,別人看時,猶如圓寂。不過,能坐禪兩百年,倒還是第一次見。”

住持長長地嘆了口氣:“剛開始眾人都認為師尊是坐禪,可是一晃二百多年都沒能從禪定中出來,到如今我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坐禪還是圓寂了。總之一切皆有天定,太過糾纏於生和死,反而陷入執念。”

“不好了。”一個小僧慌慌張張跑進來。智空瞪了他一眼:“沒規矩!”

小僧連忙雙手合十行了一禮:“住持,師尊的肉身不見了。”

“什麽?”眾人大驚。住持對智空道:“帶人去找找。”

智空答應一聲,帶人去了。瞿思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住持不必擔心,說不定師尊大師已經從禪定中出來了。”

住持沒有說話,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瞿思齊還以為自己說錯了話,幹笑兩聲:“我口無遮攔,住持您別生氣。”

“出寺門往東走八裏有一處磚瓦房,是守林的人住的,自從林業局在山那邊修建了大屋子後就廢棄了,你們去那裏吧。”住持靜靜地說。

“去那裏做什麽?”

“那裏有一個人,能解決你們的難題。”

三人還想再問,卻見住持頭垂下來,似乎睡著了。三人識趣地退出來,白小舟卻一臉疑惑,眉頭深深皺起:“思齊,那位真的是住持?”

“是啊,聽聲音看體形錯不了,就是看不清臉。怎麽,你看出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