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閣樓孤魂(第2/3頁)

朱翊凱放開一只腳,瞿思齊臉色都白了,巨大的恐懼如同洪水一般朝他撲過來,眼前有幾個畫面快速閃過,幾個打扮得像普通市民的人進了屋,沉默而迅捷地將屍體搬出去,然後便是幾個簡單而破碎的景象。

“快拉我上去,我看到了!”

朱翊凱不慌不忙地將他拉上去,他雙腿發軟,一臉哀怨地看著他,在心裏將他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你到底看到什麽了?”白小舟急不可耐地問。

“我只看到三個畫面,一個是壁爐,一個是閣樓,一個是地下室。”

“很好。”朱翊凱拍了拍他的腦袋,“你還是有點兒用。”

瞿思齊終於沒忍住,擡手給了他一拳。白小舟沖過去護住他:“好了,好了,等結束了,我請你吃大餐賠罪好不好?”

“是啊。”朱翊凱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男人要大度一點兒,別在女孩子面前丟臉。”

瞿思齊欲哭無淚啊,攤上這樣的朋友,他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底樓客廳裏有一座壁爐,裏面空蕩蕩的,布滿了灰塵。白小舟正想進去看看,被瞿思齊按住了:“且慢。”

“怎麽了?”

瞿思齊示意兩人站遠,然後撿起一塊石頭扔進去,壁爐內忽然暴起一團火焰,灼熱的氣浪逼得他連連後退。

“真狠啊。”火焰熄滅後,瞿思齊揮手驅散面前的濃煙,在壁爐裏摸索了一陣,取出一只石棉布包,包裏靜靜躺著一只紅色發卡。

“有個‘先知’還真方便。”白小舟心有余悸,只差一步,她就變成烤乳豬了。

從李氏公館的外部結構看,是有閣樓的,可是三人找了很久也找不到通往閣樓的階梯。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逝,朱翊凱決定從外面進入。他打開二樓走廊的窗戶,抓住窗欞,身子一躍,靈巧地跳了上去。白小舟將腦袋伸出去,看他站在閣樓窗戶外,踏腳的地方極窄,她擔心地說:“小心點兒。”

瞿思齊翻了個白眼,摔死最好。

窗戶插著插銷,朱翊凱目光集中在插銷上,插銷“哢噠”一聲開了,他快速跳進去,身形矯健。這座閣樓也不知關閉了多少年,到處都充斥著陳腐味兒,雖然窄小,看起來倒像是個的臥室,與公館裏的其他房間不同,這裏的家具都是劣質的,樣式也很簡單,好多都朽壞了。

難道這裏是用人的房間?但這裏明明只有一張床,床的大小只睡得下一個人,哪個用人這麽有面子,能一個人住一個房間?

屋中堆積著不少雜物,找起來很費勁兒,朱翊凱拿出手機,這幾天為了避免追蹤,他拔掉了電池,現在也無所謂了。

“思齊,東西在哪兒?”

“閣樓裏有沒有花?”

“花?假花嗎?”

“不,真花。”

朱翊凱覺得不可思議,這座閣樓被封閉了這麽多年,怎麽可能會有真花?難道是那些人留下的嗎?

他環視四周,目光落在床上的被子上。那被子是散開的,有的地方很臟,有的地方卻很幹凈。看來,這被子不久之前還是疊起來的。他徑直過去,掀開被子,裏面果然躺著一枝新鮮的黃色郁金香。

“我找到了一枝郁金香。”他對電話那頭的瞿思齊說,“然後呢?”

“我也不知道,在我所看到的畫面裏,只有這枝郁金香。”

沒用。他在心裏罵了一聲,掛斷了電話。對方留下這枝郁金香是什麽意思?郁金香的花語是無望的愛,難道和愛情有關?

他將床鋪仔細找了一遍。當他俯下身,檢查床底的時候,看到一雙小腳穿著一雙紅色皮鞋,從床對面快速走過。

他悚然一驚,擡起頭,屋子裏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誰?”他低聲喝問,回答他的只有不知從哪裏來的風聲。他似乎想起了什麽,舔了舔食指,舉到空中。這是狙擊手測試風向的方法,他側過臉去看了看裏面的那面墻壁,將放著無數雜物的桌子移開,正想握住門把,門把卻自己轉動起來。

他一驚,後退兩步,拔出彎刀,死死地盯著那門把。

門把轉得很慢很慢,這短短的幾秒,像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哢噠”一聲,門緩緩地、緩緩地開了,門軸發出刺耳的“吱嘎”聲,聽得牙齒發酸。

門裏什麽都沒有,只是一間普通的雜物房,堆放著一些不知名的雜物,鍋碗瓢盆都有。他小心翼翼地走進去,目光快速掃過四周,並無一人。他的彎刀漸漸垂下去,卻聽見瞿思齊大喊:“小心!”

他驀然回頭,看見墻壁上貼著一個古怪的人,手中拿著一根又長又粗的錐子,朝他撲過來。

他已無可躲避。

一道白光忽然橫在他面前,錐子正好刺在那白光上,殺手覺得一股強大的推力朝自己撲來,他慌忙後退,在空中轉了幾個圈,吊在吊燈上。瞿思齊手中拿著一把斷劍,從斷裂處伸出一道白光,將它補成了一把完整的劍,殺手能夠感覺到那把劍所溢出來的凜冽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