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分析

氣象數據內有乾坤,黃千山一下子也不能確定,所以打算將鐵箱拖回營地,然後再慢慢研究。可是,顧長天想找顧長空,不肯現在就回營地。他們打了顧長空的手機,一直都是處於關機狀態,根本聯系不上人。勞月面露難色,她認為他們走得太遠,已經看不見營地的火光,如若再往深山裏找尋,恐怕人沒找到,倒先把自己丟了。

顧長天發現沒人響應繼續找人的決定,他就說:“那你們先回去,我自己找。”

勞月自然不肯,她說:“長天,長空不會有事的,我們先回營地再從長計議。”

顧長天根本聽不進去,他煩躁地說:“還能計議出什麽來,長空肯定沒回北京,他這小子不知道搞什麽名堂?”

勞月耐心勸導:“長天,你先聽我說,舌簧喇叭的聲音不真實,不一定是長空的,咱們明天打電話回去問問,現在大半夜了,誰的手機都會關機吧。”

顧長天沉默了一會兒,但又不死心,他堅持地說:“不行,我還得找找,你們要回去就自己先回去。”

黃千山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人家倆口子的事情,外人不好幹涉,所以他一直站在破窗邊,眼睛盯著屋外漆黑的山野。這時,山外的天雲異變,月華盡收。一刹那就刮起了強勁的山風,雨點宛如石頭一般大,一陣陣地從天上砸下來。黃千山看見山雨來勢洶洶,不禁地擔心郝大力那群人,因為如果下起大雨,篝火肯定要被澆滅,沒了火光野獸就不會畏懼了。雖然下雨的時候野獸也會找地方避雨,但是不排除有些野獸會冒著雨出來溜達。

勞月和顧長天仍在爭執,黃千山指著窗外說:“顧老弟,找人的事情還是明天再說吧,要下雨了。”

顧長天愣了一下,他走出屋外,發現屋外已經風起雲湧,頓時垂頭喪氣,不再說話。勞月體貼地說,等大雨停了,她一定和他去找顧長空,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郝大力等人叫過來。因為紮營的位置是在石屋山下,誰知道夜雨會不會使石屋山出現泥石流,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轉移營地為好。這間破屋雖然臟了點,但避雨的話還是勉強可以的,而且它的四周空曠,離山體較遠,所以這間屋子是目前最佳的營地。

於是,顧長天將郝大力、蔡敏敏和梁小玉找來,同時黃千山和勞月將屋子打掃了一番,並在屋子裏生了火。蔡敏敏一路抱怨,她本來已經進入夢想,結果被叫醒,擾了美夢,心中的怒火又怎能熄滅。折騰了一夜,所有人都累了,可是黃千山想弄明白這一百萬數據的秘密,於是他就主動承擔下值夜的任務。勞月和顧長天都沒心思睡覺,於是就和黃千山一起值夜。蔡敏敏不跟黃千山客氣,倒頭就睡,郝大力一聽不用值夜了,跟著也打起呼嚕睡著了。梁小玉累了一天,她本來是要睡的,可卻被郝大力的呼嚕聲吵得睡不著,只能翻來覆去地嘆氣。

勞月坐在火堆邊,她看出黃千山有心事,於是就問:“黃先生,這些氣象數據有什麽問題嗎?”

黃千山正一張張地瀏覽氣象數據,他聽見勞月問話,擡頭看了看勞月和顧長天,說道:“這些數據看似平常,可是綜合起來再看,好像是說這裏發生過一件對環境有影響的事情。”

顧長天本來一直煩惱顧長空失去聯系的事情,他聽了黃千山的話,馬上來了精神:“黃兄弟,你的意思是……這些數據有問題?”

黃千山又低頭看數據,他說:“為什麽山村的人不知道山裏有氣象站?這就是問題。”

要知道在建國初期,氣象機構一直按中國人民解放軍建制,按軍隊編制,為現役軍人,歸軍委總參氣象局領導。可是,經過幾次變革,氣象機構曾歸管到農業局、水利局,直到現在獨立的氣象局,它早已不是軍事機構,沒有必要保持神秘,更沒有必要對人民群眾保密。黃千山看了氣象數據,發現氣象數據最早的記錄時間是在1958年3月17日,最晚時間是1972年11月28日。這段時間的數據記錄並不連貫,有幾部分斷了幾年,有幾部分段了幾天、幾星期,但是這些數據卻是相同的筆跡。

黃千山認為,一百萬數據不可能是同一個人從1958年一直記錄到1972年,這些數據是從前人記載所獲,進而轉抄成自己的,就如勞月的那本馬爾代夫手稿。因為找得不全,所以有些部分出現了斷層,數據並不完整。黃千山注意到,最早期的氣象數據中,大氣飄塵濃度非常高,土壤、植物根莖含有大量的硫,水中含磷量也很高,溫度升高,雨量銳減,甚至出現酸雨。到了後期,這些數據才逐漸恢復正常。

顧長天聽完黃千山說的話,他馬上問:“空氣、土壤和植物含硫量很高,難道是山中發生過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