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肚中的異像

每一個人看到鱷龜肚中的情況後都呆住了,黃千山同樣感到震撼,這一幕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可是,當勞月驚訝地喊完話時,黃千山就困惑地看著勞月,該不是這小妞被瘴母熏糊塗了,說話居然出現了語法錯誤。肚裏是有人,但是只有一個人,既然如此不應該說“們”,只能說勞月暫時失去了語言表達能力。

只聽,勞月繼續語結:“他們不是已經……怎麽會在鱷龜肚子裏?”

黃千山沒有心情理會勞月的錯誤表達,當看見鱷龜肚中的情形時,他的思維也一片空白,因為出現在視線中的竟然就是黃千山的老娘!黃千山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回想來到河南王屋山的點點滴滴,都不曾記得他老娘跟著跑到這裏來了。在黃千山和勞月趕到王屋山下時,他老娘明明就在南寧的醫院裏養病,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怎麽可能跑進深山裏。可是,眼前所見卻不合邏輯,黃千山悲痛交加,也感覺如墜中一個無法醒來的噩夢中,此刻的男兒也流了眼淚。

緊接著,奇怪的事情卻接連發生,仿佛所有人的語言表達能力都發生了障礙。

顧長天聽了勞月的話,他也奇怪地看了一眼勞月,仿佛覺得勞月語無倫次,但他沒有對勞月說什麽,只是對著鱷龜被剖開的肚子在無聲地流淚。黃千山發現顧長天在流淚,先是一驚,然後又是一詫,他想顧長天沒去過廣西,也沒見過他的老娘,瞎哭個什麽勁。不過,人家好歹是一個七尺男兒,肯為沒見過的老嫗哭泣,也算是一份心意,所以黃千山盡管覺得奇怪,但仍不出聲。

郝大力兩手抓著鱷龜的血肉,都快將頭伸進鱷龜肚中,他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睛所見。郝大力看了良久才擡頭望了望其他人,他想說些什麽,但是動了嘴唇老半天仍沒說出話來,也許他也不知道要說些什麽。黃千山發現郝大力看著他,但他對於老娘死在鱷龜肚子裏的事情很悲痛,完全不想說話,因此懶得理郝大力古怪的延伸。

蔡敏敏先是探頭看了一眼鱷龜的肚子,她本來還嫌鱷龜的肚子散發著難聞的惡臭,但瞧清楚後卻大叫著往後退,臉上一副萬分驚恐的表情。蔡敏敏退出一段距離後,她就指著黃千山,但只說了“你……你……”,沒有一句完整的話。黃千山不由覺得煩躁,他老娘詭異地慘死在鱷龜肚中,蔡敏敏驚恐也就罷了,可至於指著他瞠目結舌,甚至如見鬼一般嗎?

梁小玉剛蘇醒不久,身子還很虛,她被勞月扶到鱷龜邊,當看見鱷龜肚子裏的情形後也被嚇了一跳。梁小玉被嚇後忽然恢復了體力,並松開了攙扶她的勞月,然後又瞪大了眼睛望著勞月,似乎勞月不是人,而是一個女鬼。梁小玉不停地擺動著小腦袋,她看了看鱷龜的肚裏,又瞥瞥身旁的勞月,似乎在做對比。

巖洞裏的氣氛一時變得很沉重,黃千山還沒平復心情,但是也不想讓大家一直站在鱷龜身旁幹瞪著老娘的屍骸,於是就說:“對不住大家了,我老娘不知怎麽被外國王八給吞了,如今就不陪你們了,我得帶著她回廣西。”

勞月聽了詫異地問:“黃先生,你怎麽了,難道也嚇糊塗了,鱷龜肚中的沒有你母親,你仔細看看,他們是我的父母!”

“你的父……母?!”黃千山完全傻了,他明明看見鱷龜肚子裏只有一個老嫗,既然如此怎麽說是父母,難怪勞月剛才說了一句“他們”,敢情她眼睛壞了。

“沒錯,三年前是我親手葬的他們,按理說屍骨早就……可是為什麽還完好地出現在鱷龜的肚子裏,莫非他們當年還沒死……”勞月沒敢往下說。

“你們說什麽啊,鱷龜肚裏明明就是……”蔡敏敏猶豫了一會兒,她看著黃千山,咬了咬嘴唇才繼續說,“鱷龜肚裏的人不是黃先生嗎?”

“這時候你們還有心思開玩笑,長空給這王八吃了,你們就不能有點同情心嗎!”顧長天悲痛地喊著。

郝大力一直想說話,聽到顧長天喊了一句,他就皺著眉頭問:“這只外國王八沒把長空老弟吃了,要不就是已經消化掉了,現在肚子裏的人……明明和我長得一模一樣,難道我已經死了?”

交談到此,所有人都望向梁小玉,似乎都想聽聽她要說什麽,梁小玉會意地說:“我怎麽看見……鱷龜肚子裏的人是月姐,到底怎麽回事?”

黃千山覺得頭大,他用力地揉著太陽穴,為什麽所有人說的話都不一樣,難道這幾個人為了哄騙他繼續上路,於是假稱鱷龜肚子裏的人是別人。可是,這也太侮辱他黃千山的智商了,要來行騙施詭起碼也來點高智商的伎倆,這些不是騙小孩的嗎?

勞月本來還在驚疑與悲傷之間徘徊,聽到每人的答案都不一樣,她也愣了好一會兒。每個人面面相覷,似乎都在懷疑對方在捉弄自己,可是又覺得對方沒那個幽默感,都什麽時候了誰還會開無聊的玩笑。於是,勞月就想將鱷龜肚中的屍骸拉出來,可就在這麽一瞬間,鱷龜肚子裏的景象在所有人的眼中都變了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