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羊皮圖,巾幗拆八卦

而此時在那八卦密室之中,燕鷹已然停下了腳步,他驚異地望著時淼淼的身後,時淼淼也是一臉惶惑。她見燕鷹神色慌張,並且止步不前,而那密室之中的風向瞬息便會發生改變,倘若這樣等下去的話,一旦風向發生變化,燕鷹便會立刻斃命,但是時淼淼又不敢發出聲音來提醒燕鷹,因為一旦她說話,很有可能改變這密室內的風向。正在她焦急萬分的時候,燕鷹的腳忽然落下,然後低下頭,繼續盯著腳下細沙的動向,一步步地向前走。

然而時淼淼是一個十分細心的女人,她早已從燕鷹的步法中看出燕鷹的心神已亂,完全失去了節奏。就在這時,燕鷹的腳忽然落錯了位置,只覺得腳背一涼,然後一陣刺痛從腳背傳來,他連忙將腳縮了回來,忍著疼痛緩慢落下,但此時鮮血已經從腳背上緩緩流淌下來,燕鷹的額頭上瞬間滲出了汗水。

經過剛剛的一次錯亂,燕鷹再不敢盲目向前,而是循著沙礫的動向,踩著前面時淼淼留下的足跡一點點緩慢移動,大概又過了小半個時辰,燕鷹終於跳到了密室的入口處。可是,出乎時淼淼意料的是,燕鷹進入入口立刻向四周望去,時淼淼驚異地望著燕鷹,疑惑地說道:“怎麽了?”

“人影,我剛剛看見這裏有一個人影!”燕鷹剛剛在密室中擡起頭的時候,竟然發現時淼淼的身後站著一個人影,那人影在時淼淼身後晃動了一會兒,便忽然消失了。時淼淼聞言,也與燕鷹一起在附近尋找,地面上並沒有任何足跡,燕鷹不可思議地皺著眉說道:“我剛剛明明看到有一個人站在你的身後,怎麽沒有了?”

時淼淼望著燕鷹,沒有說話,她一向非常警覺,倘若身後真的如燕鷹所說站著一個人的話,憑借她的警覺性,應該不會發現不了,但是看燕鷹的神態卻是言辭鑿鑿,究竟是誰能在時淼淼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站在她的身後呢?

二人在秘道的入口處尋找片刻,卻始終沒有發現燕鷹口中的影子,無奈之下二人只能在此處略作休息,然後繼續向前走。自從進入這八卦密室後,短短一天的時間內,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說來恍若隔世,時淼淼心中始終擔心著潘俊,其實在她心裏潘俊已是兇多吉少了,這密室設計得毫無破綻,處處陷阱,步步機關,一旦被困其中,幾乎不可能脫身。

燕鷹一直在自顧自地包紮傷口,他身上的傷並無大礙,唯一讓他郁悶的是腳上剛剛被割破的傷痕,這傷口較之肩膀上的傷痕要深得多,而且更加疼痛,走起路來稍一用力就有皮開肉綻的感覺。

二人在入口處休息片刻,覺得體力有所恢復便準備繼續向前走,燕鷹打開手中的任地,那任地的光比火折子要強上百倍,走了大概有十幾米,燕鷹忽然停了下來,時淼淼有些疑惑地望著燕鷹,卻見他正目光炯炯地盯著秘道的墻壁發呆。

時淼淼湊上前去,順著燕鷹的目光望去,不禁也是一愣。他們發現這秘道的墻壁上竟然出現了一些壁畫,這些壁畫看上去應該是有些年頭了,但是保存得相當完好,雖然其中一些壁畫上的色彩已經暗淡,甚至脫落了,但還能依稀辨識出來。

“這裏怎麽會有壁畫呢?”時淼淼盯著眼前的壁畫若有所思地說道。

而此時燕鷹卻看得無比認真,他眼前的那幅壁畫上畫著的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妙齡少女,那少女穿著一身西域裝束,緊身束帶,眉宇間帶著一絲英氣。而在少女面前則是一頭雄獅,那獅子極為彪悍,前腿微弓,後腿緊繃,嘴角裂開,露出兩顆銳利的獠牙,目露兇光,森然欲搏人,那少女卻神態輕松,眼睛與雄獅四目相對,似乎是在做某種交流。

燕鷹接著將任地移向另外一幅壁畫,只見這幅壁畫上,那少女竟然坐在地上,臉上洋溢著天真爛漫的表情,而那只雄獅宛若一只大貓一樣,慵懶而親昵地將頭放在少女的懷裏,伸出舌頭舔著前爪。

“這應該是你們火系的驅蟲之術吧?”時淼淼看完這兩幅壁畫說道。燕鷹默認地點了點頭,再往下的壁畫上則變成了一個三十多歲的長者,長者胸前掛著一支短笛,那短笛與燕鷹所用短笛有所不同,燕鷹用以召喚皮猴的短笛只有一孔,而那長者胸前的短笛竟然有三孔。他此刻騎在一只老虎身上,老虎張著嘴,面前則是一只身形巨大的皮猴,這皮猴足有兩人來高,體形健碩,獠牙鋒利,那只皮猴此時已然縱身飛起,銳利的爪子眼看就要刺入那長者的身體。緊接著畫面一轉,下一幅壁畫上皮猴已然被馴服,長者口中銜著那三孔的笛子,畫面極為生動,宛若那笛音已經從畫面上傳出來了。

除此之外,這墻壁上並沒有別的驅蟲師家族的壁畫,為什麽這幅壁畫會出現在這裏呢?而且,同為火系驅蟲師,為什麽畫面上那長者所用的笛子竟然有三個孔?燕鷹曾經聽爺爺講起過,火系驅蟲師家族上千年以來,一直以驅使大型動物為主,驅使那些大型動物之前一定要與之交流,就像第一幅畫中的少女一般,先是與兇獸四目相對,然後用目光震懾住兇獸,當兇獸感到恐懼之後,便可以趁機馴服兇獸。動物的本性都是弱肉強食的,它們天生對於強者會有一種崇拜,這種崇拜會變成對強者的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