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赴大義,管修險脫身(第3/7頁)

管修扭過頭,只見那人大概二十剛出頭,滿臉的稚氣,他向管修揮了揮手,這時另外兩個人也停了下來,對管修說道:“你快走,我們留下給你拖延時間!”

管修見幾個人已經全部停下來,在巷子兩旁找好掩體,不禁鼻子一酸,他停下腳步,站了一會兒,只見最先趴在地上的年輕人回頭對管修說道:“快點走,快點!”

管修不知該說什麽,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轉身向巷子深處跑去,剛跑出不遠,便聽到身後傳來了一陣槍聲。初始,那槍聲十分密集,憑借多年的經驗,管修聽得出這些槍聲有一些來自駁殼槍,這是那幾個兄弟的火器,而另外一些則是三八大蓋,那是日本人的火器。只聽那駁殼槍的槍聲隨著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弱,最後只剩下零星幾響,接著便徹底消失了,管修的淚水不禁奪眶而出。

他一路向城西的方向跑,一直跑到師父曾經居住的關帝廟才停下,他掏出隨身攜帶的明鬼,將其放在上面的凹槽處,一扇門立刻出現在了面前。他連忙鉆進秘道之中,那扇門隨即重重地合上,順著秘道進入密室,管修這才坐在椅子上長出一口氣。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停地喘息著,剛剛的一幕始終不停地在他腦海中浮現,管修啊管修,你怎麽能這麽大意呢?想到這裏管修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子上,將桌角的塵土全部震落。

正在這時,管修想起了那個黑色的公文包,此時這公文包上已經沾滿了武田正純的鮮血。他雙手顫抖著將公文包打開,然後從裏面抽出兩個已經被鮮血浸透、上面寫著“絕密”二字的档案袋,快速將那档案袋打開。當那档案完全呈現在管修面前的時候,他完全怔住了,雙手無力地癱在桌子上,幾張沾著血的白紙悄然從管修的手中滑落。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管修不禁自嘲般冷冷地笑了笑,档案袋內所有的紙都是一片空白,他這次是完完全全上當了。他用力地捶打著自己的腦袋,自己早該想到的,武田正純的所謂交易,回到家中子午的忽然出現,子午雖然已經回到了軍中,但始終是身份卑微,怎麽可能打聽到軍隊高層的機密呢?這些破綻是如此顯而易見,只是自己太過相信子午了,以至於釀成大禍。

現在怎麽辦?師父潘昌遠現在怎麽樣了?其實憑借管修的聰明不難想出,這一個巨大的圈套是準備將包括管修在內的所有人一網打盡的,那麽此刻師父恐怕也是兇多吉少,想到這裏管修的眼淚再次溢滿了眼眶。他從懷裏掏出槍,將槍口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深吸一口氣便要按下,誰知正在這時,管修的耳邊傳來了一聲貓叫“喵……”

那只貓是潘昌遠所豢養,名叫午夜,記得他第一次來這關帝廟的時候,這只貓還曾襲擊過他,然而此時這只貓卻一縱身從床上跳過來,直接跳進管修的懷裏,伸出粉嫩的舌頭輕輕舔舐著管修舉著槍的手。管修的手輕輕地放下,他現在還不能死,師父交給自己的事情還沒有做完,他必須要去新疆尋找潘俊小世叔,將天懲的秘密告訴他,說不定這一切還有挽回的余地。想到這裏,管修將手中的槍放在桌子上,雙手抱住午夜,午夜溫和地躺在管修的懷裏,喉嚨中發出“嚕嚕”的響聲,而管修也漸漸冷靜了下來,他要將整件事想清楚。子午此前曾經與自己一起救過龍青,管修可以確定那時候的子午絕對沒有背叛自己,可是這件事子午為什麽會背叛自己呢?這一切的幕後黑手究竟是誰?潘穎軒?還是另有其人?這個計劃做得十分周密,滴水不漏,很明顯計劃的目標是想鏟除北平城內所有的天懲成員,究竟是誰在操縱著這一切呢?

管修抱著潘昌遠留下的那只貓,靜靜地坐在密室中,太多的疑團在他腦海中盤旋,而這些疑團誰能幫他解答呢?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裕通當門口,此時的裕通當已經在日本兵的重重包圍之中,十幾個日本兵在裕通當內開始地毯式的搜索,一批一批將內中所有東西搬上停在門口的一輛卡車上。裕通當的櫃頭和幾個夥計全部被五花大綁連踢帶踹地送上了那輛卡車,等著他們的是日本人的嚴刑拷打。

而在那輛黑色的轎車中,一個人正蜷縮在後座上,目光呆滯地望著這一切,他就是子午。此時子午心如刀割,他用右手指甲狠狠插入左手手背,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看著眼前的一切。不一會兒工夫,一輛卡車從不遠處緩緩開來,卡車的速度很慢,左右兩邊各有十五人一隊的日本兵,卡車停在了裕通當門口,那些日本兵也跟著停了下來。

接著從卡車上跳下一個日本人,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他徑直向轎車的方向走來。走到轎車側面,輕輕地敲了敲車窗,揮手示意子午下車。子午點了點頭,推開車門下了車,那日本人一把拉住子午的領子向卡車的方向而來,此時的子午就像是被人拎起的小雞一般。走到卡車近前,此時卡車內的日本兵已經從卡車上扔下幾具屍體,屍體重重地摔在地上,血一下子濺到子午的腳上,子午下意識地向後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