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黑龍廟,怒水漫古鎮

“你叫什麽名字?”在東交民巷的四合院中一個被日本兵牢牢把守的屋子裏,一個日本軍官目光兇狠地望著眼前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的女子,手中緊緊地握著鞭子說道。

女子將身體瑟縮在墻角,像一只受驚過度的小鹿一般,低著頭望著不遠不近的地面,一言不發,她正是馬長生的妻子蘇紅。

“你到底說不說?”那日本軍官厲聲說道,然後揚起鞭子在空中甩了一下,那鞭子發出“啪”的一聲響,鞭子尖端在蘇紅的眼前一閃,她連忙縮了縮身子,向墻角的方向又靠了靠。

正在這時,鄰近的一間屋子內傳來了一聲男人淒厲的慘叫聲“啊”,緊接著一股難聞的燒焦的氣味從隔壁的屋子裏傳出來。女子和那日本軍官都是一愣,隨後那日本軍官臉上露出了淫邪的笑容,走到那女子身邊低聲說道:“如果你不說的話,我會讓你變得和他一樣!”

說完,他拉起女人推開門,向隔壁的房間走去,打開隔壁的房門,那股難聞的燒焦味更加強烈了,那日本軍官微微皺了皺眉,這味道讓他覺得有點刺鼻。眼前這屋子簡直就是一間刑房,各色刑具擺放在房間的一側,中間的刑架上綁著一個中年男人,他滿身是血,赤裸的上身除了無數的傷疤之外,還有數道新鮮的血痕,應該是皮鞭造成的。此時他的胸口正在冒煙,溢出來的白色脂肪從烙痕邊緣流出最後凝結在烙痕周圍,因為劇烈的疼痛他已經昏死了過去。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蘇紅的丈夫——馬爺馬長生。

本來馬長生拜托佟虎暗中將蘇紅送往上海,可他卻並不放心,於是第二天佟虎的馬車過來接蘇紅的時候,馬長生便一直在暗中保護。誰知因為子午的出賣,裕通當早已經在日本人的監視之中,當他們離開北平城不久,佟虎派出的人便遭遇了日本人的伏擊。馬長生見勢不妙,立刻跳出來保護蘇紅,然而孤掌難鳴,最後佟虎派出的三個人都被日本人殺死,而蘇紅和馬長生也被日本人生擒,暗中帶到了這東交民巷的四合院中。

蘇紅見此情形,立刻拼命向馬長生的方向沖去,那日本軍官一把抓住蘇紅的頭發,然後陰險地笑了笑說道:“還不說你是誰嗎?”說著那日本軍官擡起頭,對那個正在行刑的日本軍人使了個眼色,那日本軍人立刻舀了一瓢冷水,向馬長生潑了過去。

馬長生一個激靈,連忙擡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然後看見站在不遠處的蘇紅,他立時像發瘋一樣地咆哮道:“你們這群日本畜生,有什麽事沖我來,幹嗎為難一個啞巴?!”

他的話還沒說完,站在一旁行刑的日本士兵立刻一個嘴巴打在了馬長生的臉上,馬長生只覺得嘴裏一疼,然後吐出一口血,血水中竟然有兩顆牙。馬長生擡起頭惡狠狠地盯著眼前那日本狗,似乎想要啖其肉、剝其皮。

“快點說,你是什麽人?”那日本軍官指著蘇紅厲聲吼道。

蘇紅皺著眉,眼中含著淚,擡起頭望著那日本軍官。那日本軍官見蘇紅這般模樣,立刻示意日本士兵對馬長生用刑,接著那日本兵又將一塊燒得通紅的烙鐵從火盆裏取出來,在上面啐了一口唾沫,只聽那烙鐵上發出“刺刺”的聲音。他笑著向馬長生走過去,蘇紅緊緊地握著拳頭,雙目圓瞪著看著馬長生,這時馬長生忽然喊道:“我要見潘穎軒!”

那日本兵忽然停住了動作,和那日本軍官面面相覷,顯然他們應該聽說過潘穎軒。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呵呵,難道你不知道嗎?”說著那女子推開了門,“潘穎軒已經死了!”

“什麽?”馬長生不可思議地望著眼前的女子,只見這女子穿著一襲軍裝,她走到蘇紅的面前,弓下身,用右手食指輕輕勾起蘇紅的下巴,微笑地說道:“即便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是誰,不過,如果你自己說,這個男人會少受點罪!”說完她的手指輕輕從蘇紅的下巴滑出來。

“呵呵,你開什麽玩笑,她是個啞巴,你竟然讓她說話?”馬長生冷笑著說道。

女子站起身向馬長生的方向走來,她站在馬長生身旁,用指甲輕輕地將馬長生已經卷起的皮膚挑起來,然後猛然用力,馬長生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脖子上的青筋迸出,他從未想過一個女人會如此狠毒。

“我日你姥姥!”馬長生怒罵道,他的話音剛落,只見那女子嘴角微微斂起,然後右手用力按在那日本兵舉著烙鐵的手上,只聽“刺”的一聲,馬長生的胸口又開始冒起了煙,馬長生“啊”的一聲疼得背過氣去。女子舀起一瓢水潑向馬長生,馬長生緩緩清醒過來,但是胸口依然劇烈地疼痛,女子又從火盆裏拿出一根燒紅的烙鐵走向馬長生,正欲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