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誰蠱惑誰

把材料發給沈諾之後,楊帆告訴我,醫院那邊傳來消息,說是朱立的精神狀況已經好了一些,當即,楊帆和我趕去了醫院。朱立頭上的傷並不嚴重,只是他被送到醫院之後,像發了瘋一樣,護士醫生都不敢靠近他。

在刑警的幫助下,醫生給朱立打了一定劑量的鎮定劑,睡了一天之後,朱立才重新平靜下來。忙活這麽多天,不僅我沒有睡好,許伊也是跟著我奔東忙西,她有些不舒服,所以我把她留在了人最多的警員辦公室裏。

楊帆並不知道許伊就是330案的受害者,但卻看出了我非常緊張她,所以他讓人格外留心許伊,所以我才放心將她放在警局裏。

一進醫院,我就聞到了濃重的酒精味,守著的刑警告訴我們,朱立已經被轉移到了精神加護病房,楊帆問是怎麽回事,那名刑警也說不上來,說是醫院的建議。這所醫院帶有研究型功能,長期與當地的警方合作。

我和楊帆來到病房的時候,正有幾個醫生正圍著朱立,好像在研究什麽。很難得,朱立終於洗了澡,換上病號服之後,朱立身上沒有了酸臭味,因為需要包紮頭部,他一頭油膩膩的長發也被剃掉了,只是他下垂的肥肉,讓人看著還是有點不舒服。

朱立坐在床上,頭上紮著繃帶,傻兮兮地沖著我和楊帆笑,我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進來之後,醫生一一和我們握了手,接下來,醫生果然說了一個對案情調查非常不利的壞消息。醫院方面通過檢查,初步確定朱立患有思維破裂。

思維破裂是精神疾病的一種常見症狀,表現為在沒有智力損害、意識障礙、情緒激動等情況時,發病者的言語表現為句與句之間缺乏聯系。

楊帆身為刑事警隊的隊長,專業知識還是具備的,他有些驚訝:“前幾天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有這病了?”

的確,雖然朱立有惡心的怪癖,但之前我們和他交談,他的思維都很清晰,而且他還經常給電台打電話聊天,我完全沒有辦法把朱立和思維破裂這種精神疾病聯系在一起。

“你叫什麽名字?”楊帆還是不信,他指著朱立問了一句。

朱立傻兮兮地回答了一句:“我吃過飯了。”

朱立前言不搭後語的回答,讓跟在邊上的幾名刑警笑了出來,但我卻皺起了眉頭,這的確是思維破裂的表現。楊帆退到我身邊,偷偷問我,朱立是不是裝出來的。我搖搖頭,朱立的樣子,不像是裝出來的,而且這家醫院比較權威,鑒定的結果出錯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醫生,這個病人對警方很重要,還麻煩你們再確認一下鑒定結果。”我想了想,對醫生說道。

盡管我的語氣已經非常客氣,但還是引起了一個醫生的不滿,沒有醫生希望自己的結論得到質疑。楊帆也覺得很棘手,所以也要求再對朱立進行鑒定,在楊帆的壓力下,幾個醫生才表示,會認真再進行多次檢查,以給出最確定的結果。

醫生全部出了病房之後,朱立突然又陰陽怪氣地念叨起了那段經文,但我們只要一問他問題,他就馬上會回答不相關的話。

和楊帆出醫院的時候,我們都感覺到了一陣頭大。好不容易找到一個關鍵的人物,但他卻又突然變成了這樣。就算朱立現在說出了一些重要線索,在法律上,他的言論也不能夠成為有效的證據。

這期間,我又見了邱興化案件的目擊證人鄭大勇,他對我說的,和卷宗材料上記錄的一模一樣,也沒有任何疑點。

就在案件重新陷入僵局的時候,沈諾來了電話。沈諾對我交待的事情很上心,我一囑咐她,她就立刻瞞著趙達,和她所謂的刑警朋友一起去了鐵木觀。爛臉道士稱,邱興化的確在六個月前去過鐵木觀。

爛臉道士之所以會印象這麽深刻,是因為邱興化是在晚上的時間敲開鐵木觀的大門的。去鐵木觀的人,都會在天黑前離開,怕遇到“臟東西”,晚上去的,很少,或者可以說沒有。

沈諾告訴我,開門的是爛臉道士,但是邱興化卻指名道姓說要找熊萬成。之後熊萬成把邱興化帶到了自己的磚房裏面,到第二天白天的時候,熊萬成和邱興化才從磚房裏出來,爛臉道士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沈諾擔心爛臉道士說謊,還特地詢問了好幾個經常上山祭拜的群眾,果然,很多人都聲稱之前看到了邱興化。由於邱興化從鐵木觀出來的時候,對著熊萬成三叩九拜的,大家都記得很清楚,不過大家都以為邱興化太虔誠,也沒太在意。

而最重要的信息還不止於此,沈諾給爛臉道士聽了邱興化的錄音,爛臉道士竟然辨認出了錄音的內容。鐵木觀裏的道像面目猙獰,和其他道觀不太一樣,不僅如此,就連他們做法時念的經文,都和其他道士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