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雇傭殺人(一)

放下電話,我的心情極為沉重,江軍見我的臉色不太對,忙問我發生什麽了。此刻,我們正在當年與羅夕同住一間房間的人家中。他是溫寧找到的幾個人當中年紀最大的一個,所以當年和羅夕一起相處的時候,他也不小了。

對於當年的事情,他還記得非常的清楚。

我搖搖頭,對著那人繼續問道:“羅夕在畫上畫了什麽?”

這人說羅夕總是喜歡一個人待著,在室外,羅夕總是不知道怎麽就爬上屋頂了,而在室內,大家都在看書寫字,羅夕卻在畫紙上塗畫。這人告訴我,羅夕並不是在學習繪畫,他畫的東西都非常簡單,由線條和虛線組成,像極了在測繪什麽東西。

羅夕總是神神秘秘地擋著畫紙的內容,大家不怎麽與羅夕接觸,所以羅夕在塗畫的時候,沒人知道他在幹嘛,但是這人卻心生好奇。趁著有一天羅夕外出,這人偷偷把羅夕的抽屜打開了,在抽屜裏,這人看到了很多東西。

其中,就有羅夕終日塗畫的畫紙。這人也沒想到羅夕竟然塗畫了那麽多畫紙,那些白紙疊在一起,足足有二十厘米高。那個時候的畫紙非常薄,類似於宣紙,所以二十厘米高的白紙,少說也有數百張。

那些畫紙上的東西都非常簡單,除了一些簡單的圖案,如方形、圓形,就是一些點和線了。線分為實線和虛線,有直有曲,那些線連接著各個圖案,直線或者曲線寫著一些數字,各個圖案之間還擋著一些不規則的圖形。

這人這麽說,我和江軍立刻就明白那畫紙上畫的是什麽了。這工作我們在上理論射擊課的時候都做過,羅夕是在測繪射擊目標物的距離和開槍的角度。子彈飛出之後,如果距離長的畫,子彈並不會呈直線,這需要在開槍的時候就做調整。

並且,一名好的槍手在開槍的時候還會考慮到風向和風力,從而作出最精準的瞄準角度。

“他是什麽時候開始做這件事的?”我問道。

那人仔細地想了想,一開始,他還想不起來是什麽時候,當江軍稍微提示有沒有什麽人去找羅夕之後,那人馬上想了起來。杜磊對整個孤兒院的孩子都很好,雖然後來杜磊只和羅夕接觸,但是大家對杜磊的印象還是極為深刻。

那人說,羅夕開始在紙上塗畫,正是在杜磊開始把羅夕叫出孤兒院後的一段時間!因為在那之前,羅夕總是很早就起床坐到門外去發呆,根本就不會坐在書桌前拿筆。我和江軍對視一眼,這下,我們更加確定:杜磊在教羅夕槍法!

“抽屜裏還有什麽?”我問。

那人:“還有一個臂章,當時我還不知道是什麽,後來出孤兒院之後,才知道那是類似於警察的臂章。”

警校生畢竟還不是警察,所以制服上的臂章和警服的臂章也有所不同。江軍懷疑地問那人為什麽一個小小的臂章還能記得那麽清楚。我們都觀察著那人的表情,溫寧調查過,我們詢問的這幾個人都是非常普通的人,我相信在我和江軍面前,他撒不了謊。

那人:“因為我拿起臂章的時候,羅夕回來了。”

門被打開,不知道為什麽,那人突然感覺背脊一陣發涼,他轉身,看到的是羅夕憤怒的臉。那是羅夕在B市孤兒院第一次發火,而且發起火來,一發不可收。羅夕根本就沒有聽那人的解釋,二話不說,揪著他就是一頓揍。

羅夕動起手來極其兇殘,那人的臉部、胸部、腹部等都被打得淤青了,幾個人來勸架,但是羅夕像瘋了一樣,根本就不停手。最後,那人被羅夕揪著扔到院子裏去,羅夕從地上拿起了一塊大石頭,如果不是羅院長及時趕到,羅夕手裏的大石頭恐怕就要落在那人的頭上了。

“現在想起來,我還有點後怕,他太可怕了!”那人說著,挽起了袖子,他的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他說,這就是在那次打鬥中留下來的。

羅院長趕到之後,叫了羅夕的名字,羅夕停下手。他和羅院長對視數秒,放下了手裏的石頭。那人因為緊張,一直把臂章攥在手裏,到院子裏後,臂章掉在了地上。羅夕迅速彎腰,在別人沒看清之前,把臂章拾了起來。

在大家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羅夕走進了宅子裏。從那之後,羅院長就給羅夕安排了單獨的房間,他再也不敢去接觸羅夕。那天,孤兒院裏的護理帶著大部分孩子出去郊遊,所以孤兒院裏剩下的人也沒有幾個。

羅院長要求所有人隱瞞當天發生的事情,沒人敢說,所以大部分人都不知道當天發生的事情。因此,我們在之前詢問的時候,大家都說羅夕雖然自閉,但是沒見過他對別人發過脾氣。

聽到這裏,江軍不屑道:“死性難改,骨子裏都是暴戾的氣息,又怎麽可能一輩子隱藏住,下次一定要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