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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布十番店的一切都以恢復老牌紅燴牛肉飯為前提。從葡萄酒到原材料,到菜單……您想讓我一切從頭做起嗎?”行成俯視著父親。

“如果覺得這些經歷都白費了,你就沒有資格做一名經營者,還是趕緊找別的工作去吧。”政行站起身來,“我說過,這件事已經決定了,不可更改。今後,你做的一切我決不插嘴,我保證。有關開業的時間,我們改日再談。”

行成向上捋了捋劉海,盯著父親的眼睛問道:“為什麽到今天才說?請告訴我理由。”

“剛才說過了,為了公平起見。”“那之前為什麽又同意?一開始就這麽說不更好嗎?”

“關於這一點,我應該道歉,不光對你,也對其他店長。我一反常態,竟對自己人偏心了。我已經作了反省。”

說完,他轉身朝外走去。行成真想沖他的背影高聲發泄一通,可還是忍住了。那樣毫無意義。

他坐在父親坐過的椅子上,覺得渾身乏力。

“行成先生。”有人在叫他。擡頭一看,橫田一臉擔心地站在身旁。

“都聽到了吧?”行成問道。

橫田點點頭,靠近了一些。“這下有點難度了,招牌菜的味道不得不改了。”

他的語氣並不悲觀,這對行成來說是一大安慰,但橫田心裏一定也很著急。

“一切從頭開始。但父親說得也沒錯,以往的經驗可以利用。好好幹吧。”

“嗯。”橫田點了點頭,開始收拾桌上的菜肴。行成看著橫田,回想剛才和父親的對話。父親說的道理他都懂,但還是難以接受。

突然,行成想起一件事。會不會是因為——

他想起最後一次和父親說起紅燴牛肉飯,是和佐緒裏共進晚餐的那個夜晚。她說過,以前曾吃過同樣的味道。行成回家後說起過這件事。現在想來,當時父親有些反常。

難道那些話對父親產生了某種影響?如果是這樣,那些話中哪一部分最重要呢?他又為何不對兒子直言相告呢?

行成取出手機,調出佐緒裏的號碼。在按通話按鈕前,他打消了念頭,輕輕搖了搖頭。

他不認為問了佐緒裏會有答案。首先,他不知該怎麽問才好。

看到戶神政行走出大樓,功一十分焦急。政行出來得比預計的要早。馬路對面的大樓裏有一家適合監視的咖啡店,於是他進去買了杯咖啡,可剛買好政行就出來了。功一慌忙喝完,沖出咖啡店。

戶神政行一從關內的戶神亭總店出來,功一就開始跟蹤。他懷有特定目的。

戶神政行至今每周仍要來總店掌幾次勺,開車往返,一般都停在離店約五十米的月極停車場。

功一本想在那個停車場裏達到目的。所以在總店打烊一小時前,他就已在附近監視。

不料打烊後,戶神和一名店員一起出來,兩人談笑風生地一起走向停車場。看來那人也將車停在那裏。

功一覺得今天沒希望了。戶神必須單獨一人,這是絕對條件。但功一沒有徹底放棄,開始跟蹤戶神開的那輛奔馳。雖有被戶神發現的風險,可對成功的期待驅使他繼續跟蹤下去。他決定如果戶神直接回家,就另選時日,因為那樣毫無機會。

轉機出現了。戶神沒有回家,而是朝戶神亭廣尾店駛去,功一一邊操縱方向盤,一邊不由自主地吹起了口哨。

戶神將車停在附近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功一也將客貨兩用車停到離戶神稍遠的車位,待戶神離開後才下車。

戶神為何去廣尾店不得而知,但從停車場的營業時間看,他不會在店裏待很久。

戶神出來得甚至比功一預想的更早。功一小跑著回到停車場,所幸戶神的車旁沒人。他仍小心地留意四周,從夾克口袋裏取出一件東西。

這是一件對功一至關重要的物品,在這世上獨一無二。功一曾為將如此重要的東西用在這種場合是否合適猶豫不決。或許會一去不返,但除此別無他法。功一將這理解為:正因為是如此珍貴的東西,才有促使他計劃成功的魔力。

布置妥當後,功一藏進車內。接下來就等戶神登場了。

不一會兒,身穿西裝的戶神從電梯處走了過來,獨自一人。功一屏住呼吸。

戶神一邊掏車鑰匙,一邊走近奔馳。

看到戶神打開車門,功一不由得咬住了嘴唇。戶神似乎沒發覺那件東西,他坐上駕駛席,關上了車門。

“還得重來。”就在功一暗嘆之際,車門又開了,戶神探身向下看去。不一會兒,他揀起了什麽。

功一渾身發緊。戶神這時的行為將決定功一下一步的行動。如果戶神拿著那件東西離去,功一一定要將他攔下。

戶神的行為完全符合功一的預想,他將揀起的東西又放回原處,關上車門。奔馳輕快地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