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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玩車的人還會故意開這種老車呢。”織部接著說起之前的話題。

“哦?為什麽?”

“他們覺得這樣才酷啊。不管在哪個領域,古董都很受歡迎。就像牛仔褲也是,聽說有好幾十萬元一條的哩。”

“牛仔褲?真是瘋了!”

“車也一樣。有些人會特地買來舊車,修理引擎,烤漆,覺得這樣才帥。我覺得現在會開五三年車的人應該就屬於這種。”

“哼!我實在搞不懂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什麽。”真野撅起下唇。

“真野警官,你覺得如何?有關那個酒販看到的車。”

“你想問那是不是兇手的?”

“對。”

“到底是不是呢?我覺得很可疑。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明天要去尋找舊款公爵或皇冠的車主。”

這件事在織部意料之中。

“這要告訴媒體嗎?”

“不能完全不說。上面的人絕對很想透露。每次的記者會上都沒有任何進展,這可關系到警察的威信呢。”

“會對外宣布坐在車上的是年輕男子嗎?”

“應該會吧。如果是真的,兇手們可能會放棄掙紮,選擇自首。這應該也是上面的人希望的。”

織部噤口不語,陷入思考。他不知該不該問。

“怎麽了?有什麽事嗎?”真野似乎察覺到了,開口問道。

“兇手如果是少年,事情是不是就會變得很棘手啊?”織部索性說了出來。

真野面露苦笑。“你還是在意我以前說的話嗎?不好意思啊,讓你想太多了。”

“我很在意。”

“或許是吧。說棘手也是事實。兇手如果是少年,逮捕之後也很難處理,即使起訴,檢方也要格外小心,相當麻煩。但是我以前那麽說,並非因為這個緣故。”

“那是什麽……”

真野臉上仍帶著微笑,皺起眉頭。“織部,你應該還記得,三年前在江戶川區發生的虐殺案件。一名高中生在墓地被殺。當時負責調查的就是我們小組。”

“哦,我聽說過。兇手也是高中生。”

“那是一起很兇殘的案件。死者內臟破裂,此外全身上下都有燒傷的痕跡。來自首的四個人是一夥的。他們被父母帶來的時候,還一本正經。他們哭了,但並不是對被害人感到抱歉,而是害怕會被警察逮捕,覺得自己很可憐而已。我偵訊他們之後大吃一驚。你覺得他們為什麽要殺人?因為對方不借給他們遊戲機。是遊戲機!那種玩的時候會發出嗶嗶聲的電視遊戲機。高中生因爭奪玩具而打架,最後把人給殺了。聽說四個人對被害人又踢又踹,等他失去意識後,還點火焚燒。”

“火?”

“就是點著打火機靠近他,燒傷就是這樣造成的。”

“那些家夥也太誇張了。”織部咋舌。

“被害人一醒過來,他們就再次施暴。反復多次之後,被害人不再動彈了,最後好像還燒了他的耳朵,結果被害人還是一動不動,他們才發現他已經死了。”

織部默默地搖搖頭,光是聽就覺得很恐怖了。

真野長嘆一聲。“被害人的父母我也見過。我覺得他們真的太可憐了,所以根本無法直視他們。他們對我們說‘辛苦了’,但說實話,我真的感到很無力。我們完全不能為他們做什麽。”

“兇手有沒有真誠地道歉?”

真野嘆了口氣,搖頭。“他們一直哭個沒完,連句話都說不出來。那個渾蛋主犯居然還胡扯自己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父母和環境讓他的心理受到創傷。我真想揍他一頓。”

“是你做的偵訊嗎?”

“不,我後來聽組長說的,真是一肚子火。”

織部心想,真野應該是當真的。看他現在的樣子,或許真會出手打人。

“那些渾蛋明明幹了這麽過分的事,但別說判他們死刑了,我們連把他們扔進拘留所都做不到。”

“就因為他們是少年?”

“這是其中一個原因。另外,案發時那些渾蛋喝了酒,喝了很多。明知他們未成年卻賣酒給他們的商店是否也有責任?在案子審理過程中,這種可笑的爭議還半路殺了進來。”當時的不愉快仿佛又蘇醒過來,真野搔了搔頭。他好像又忽然想到了什麽,停下手喃喃自語:“最不甘心的應該是組長。他有一個和死者差不多年紀的兒子意外喪生,所以很能體會被害人父母的心情。我們從這個案子抽手以後,他大概還常和他們見面。他說我們能做的也只是向他們提供一些信息。”

“原來如此。”

所以這次的案子,久冢才抵死不說兇手可能是少年,織部這麽推測。“被害人被注射了興奮劑,這表明兇手本人注射的可能性也很高。”

真野好像不太想討論這個話題,沒有回應,挖了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