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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讓他活下去,叫他反省,能勉強達到目的嗎?這種人渣真的會反省嗎?就算他反省了,長峰也不能原諒他。因為繪摩回不來了,時間無法倒流。只要一想到這種為非作歹的人被關進牢裏仍然可以活著,長峰就覺得無法忍受。

長峰一邊懊惱,一邊繼續揮動菜刀。他明白即使報了仇,還是無法挽回任何事情。什麽都無法解決,未來也不知該何去何從。但是,如果只因為這樣就不復仇,等著他的將只有日復一日的苦悶,就和一直生活在地獄裏毫無二致。心愛的人被莫名其妙地奪走後,人生就再也看不見光明了。

伴崎敦也的屍體是被一個姓元村的十八歲少年發現的。元村和敦也是高中同學,敦也休學後,他們還是常常一起出去玩。那天元村想讓敦也看他新買的摩托車,便來到了敦也的公寓。

發現屍體後,元村用手機通知了當地的派出所,警察趕到時,他正坐在房間外面。這並非因為他明白不能破壞現場。“我根本沒辦法在那個房間裏待下去。”他一臉驚恐地對警察說。

事實上,看見屍體的那一瞬間,元村就吐了。警方後來在勘驗現場時,確認了他的嘔吐物。

警察一走進屋內就嚇著了。眼前的景象淒慘得難以形容,最後連警察也在屋外等待所屬的西新井分局的偵查員到來。

看見屍體的狀態後,西新井分局的偵查員們也捂住眼睛,就連資深的鑒識科人員也皺著眉頭說:“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屍體。”

屍體上有無數的刀傷,陰莖還被切除了,所以能判定為他殺。在場人員立刻通知警視廳。

敦也的父母接到通知後也趕了過來。他母親看見屍體後驚聲尖叫,然後因貧血昏倒;他父親則僵在原地一動不動。警察想問他一些問題,但他只反復說一句話:“兒子的事都是老婆在管。”唯一回答的,就是為什麽要讓未成年的孩子一個人住在外面。他勉為其難地說,敦也高中輟學,所以給他租了一套房子供念書用,好參加大學入學資格鑒定考試。但為什麽屋內完全看不出讀書的跡象?他僅回答:“去問我老婆。”

雖然這是一起離奇殺人案,但隨著現場勘驗的進行,警察的臉上開始浮現出樂觀的神色—他們找到了足以鎖定兇手的物證。

例如,兇器就掉落在屍體旁邊—一把所謂的萬能刀,不是新的,不知是否本是這屋子裏的東西,但握柄上清楚地留有指紋。相同的指紋在房間內各處都有。此外,屋內還有某人穿著鞋來回走動留下的鞋印。

再者,兇手的衣物被丟棄在床上,上面沾滿血跡,警方推測應該是兇手逃走前脫下的。很明顯,那些衣物不是被害人的。白色Polo衫和深藍色長褲都不是被害人的尺寸。更重要的是,就對服裝的喜好而言,也和被害人平常穿的類型相差太遠。

第二天,警方再次偵訊伴崎敦也的父母—其實只是偵訊他的母親。還處於失神狀態的她一個勁地哭,根本無法好好回答。但警方試著整理她支離破碎的答案後,伴崎敦也最近的生活輪廓大致浮現了。

伴崎一兩個星期回家一次,主要目的是拿零用錢。母親每次給他約五萬元。他父親經營運輸業,將包含兒子的教育在內的家中大小事宜都交給妻子處理。

兒子平常過著怎樣的生活、和怎樣的朋友交往,做母親的卻渾然不知。這並非因為她沒興趣或不擔心。“每次問他這些事,他都暴跳如雷。”他母親說。據說敦也嚴禁母親去他的公寓。

由此可知,伴崎的母親對於兒子為何被殺毫無線索,頂多只說:“他好像交了很多壞朋友,會不會是因為什麽事爭吵而被害呢?”

警方開始排查伴崎的交友情況。不久,便列出了幾個人的姓名。其中和敦也最要好的,好像是一個叫菅野快兒的少年,他是敦也的初中同學。伴崎最後一次被人看到是在快餐店,當時和他在一起的就是菅野。

兩名警察立刻前往菅野家。那裏距離伴崎家步行只需幾分鐘。

菅野快兒不在家。出來開門的是他母親,說他去旅行了,不知去了哪裏,手機也無人接聽。菅野的母親經營一家小酒店,十年前就和丈夫離婚了。因忙於生意,她好像不太管兒子的事。

征得菅野母親的同意後,刑警們進入了菅野的房間,決定借走留在屋內的打火機、摩絲、CD等物品,隨即送到鑒識科采取指紋。結果發現和在伴崎敦也住處采集到的指紋有幾個是相同的,但和菜刀上的並不吻合。即使如此,也不能馬上排除菅野涉案的可能。警方認為菅野有嫌疑—他出門旅行的日子,正是伴崎被殺那一天。

目前還和伴崎有聯系的初中同學,除了菅野還有一個—中井誠。警方也去走訪了這個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