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2/3頁)

伴崎敦也等人強暴的那個少女,正是長峰繪摩。那張臉已烙在織部的腦海裏了。畫面中的繪摩面無表情。真野說,大概是因為毒品和強暴使她精神崩潰了。

久冢稱,負責伴崎敦也兇殺案的小組在調查過程中發現了這卷帶子。本想請長峰重樹觀看以確認是不是他女兒,卻不知為何聯系不到他,請附近的派出所警員前去長峰家,發現他好像不在。於是發出命令,要已很熟悉當地情況的織部去監視。

長峰向公司請了假,主管是在伴崎被殺前一晚接到電話的。西新井分局的調查總部認為長峰殺死伴崎的可能性很高,便去他的辦公室接收他所有的東西以采集指紋,結果顯示,與殺死伴崎的那把菜刀上的指紋完全吻合。

刹那間,長峰重樹便從被害人家屬變成兇殺案的關鍵人物。

“果然是長峰先生殺死了伴崎?”織部邊走邊小聲問真野。

“長峰先生?嗯,現在仍然需要加上敬稱。”

從這句話可以看出,真野覺得長峰就是兇手。

“這麽說或許有失警察的身份,但是—”

“那就別說了。”真野打斷織部的話,看著前方。

織部瞄了一眼這位資深同事的側臉,便住口了。他原本想說“我可以體會長峰重樹的心情”。

長峰繪摩被侵犯的畫面只錄在攝像機用的卡帶裏。為什麽伴崎沒有像平常一樣復制到VHS錄像帶裏呢?長峰繪摩死了,所以沒有時間想這些—這一假設可以成立。但偵查員在房間的垃圾桶裏找到了VHS錄像帶的包裝玻璃紙和剩下的標簽貼紙。此外,錄像帶的盒子也留在床邊。可見伴崎應該已將強暴長峰繪摩的畫面復制到VHS錄像帶裏。但為何找不到那卷帶子呢?

多半是長峰重樹拿走了。

他潛入伴崎的房間,看到了已復制好的錄像帶。看完後,他就等著伴崎回來,也可能是伴崎剛好回來,於是他成功復仇。他知道自己會被懷疑,就把沾了血跡的衣服扔在現場,也沒擦掉菜刀上的指紋。他大概已做好被捕的心理準備。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能把那卷帶子留在現場。就算是證據,他也絕不想讓包含警察在內的人看到女兒遭淩辱的畫面。

一想到他的心情,織部的胸口就疼痛難當。織部看過伴崎屍體的照片,覺得他那樣被殺也是理所當然。不,他可以想象,長峰雖做了這種事,恐怕也無法彌補心中的傷痛。

到了長峰家前方,川崎正和同一小組的人談話。離他們稍遠的地方,站著一個瘦削的中年女子。她是長峰重樹的親戚,是以搜查民宅見證人的名義被帶來的。她臉上掛著恐懼和困惑交織的表情。織部想,這也難怪,她在這世上最可憐的親戚現在卻變成了兇殺案的嫌疑人。

“我要按門鈴了。”川崎按下門鈴。屋內傳來了鈴聲,但對講機沒有任何回應。川崎又按了一次,結果仍然一樣。“現在要進去搜查了。”說完,他從懷裏取出搜查證,出示給那位親戚,“你可以陪同嗎?”

“哦,好。”她神色緊張地點點頭。

“沒有備用鑰匙,我們必須撬開玄關的門鎖。這樣可以嗎?搜查完之後,我們會另想辦法把門鎖上。”

“呃……那個,我知道了。”

川崎一聲令下,特別小組的成員就開始撬玄關大門的鎖。不到一分鐘,門就打開了。

川崎率先走進,多名警察緊隨其後。織部和真野則在屋外待命。

“車還停在家裏啊……”真野俯視著旁邊的簡易車庫。那裏停著一輛深藍色的國產車。

“長峰先生去哪裏了呢?”

“誰知道。要真是去了哪裏就好了。”真野看了看手表,“裏面那些人沒有大吵大鬧,想必表示他不在家。”

“你原以為他可能躲在家裏?”

“我可沒有。只是在想會不會在家裏發現他。”

“發現……”織部明白真野的意思了。這位資深刑警是在說,長峰重樹可能會自殺。

織部擡頭看著這間屋子,一個刑警從玄關探出頭來。“請進。”他對著織部他們不自然地說完,立刻就消失了。

“看他的表情,應該是什麽也沒發現。”真野小聲說。

兩人走進屋時,川崎剛好沿正面的樓梯走下。

“逃走了。長峰的臥室在二樓,有準備出門的跡象。”

真野走上樓梯。二樓有兩個房間,門都開著,刑警們剛才進出過。

其中一間大約是十二疊大的西式房間,裏面放了兩張單人床,可能是夫妻的臥室。只有一張床上鋪著薄薄的床單,上面放著衣服和毛巾等,還有不合時令的毛衣。

織部也看了一下隔壁的房間。裏面擺著一張小小的床和書桌,墻壁上貼著男明星的海報,書桌上放著英文字典。

想必長峰重樹打算讓這個房間永遠維持現狀,織部忽然這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