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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開始修復照片了,應該沒問題。”吉川說。

“是嗎?真令人高興,但也請別太勉強。”

“其實並不麻煩,請別放在心上。那麽,明天見。”

“晚安。”

道完晚安,吉川便拿著啤酒離開了。和佳子目送他離去後,便往浴室走去。

到底像誰呢?和佳子一直在想。絕不是自己身邊的人,而是以其他形式看過的人,比如在電視上看過之類的,但應該也不是藝人。

可能只是錯覺,和佳子想。明明是第一次造訪的地方,卻覺得曾經來過,這種情況也不少,所謂似曾相識,或許就是這樣的感覺。

不管怎樣,和佳子只覺得那個人是好人。她不知道要消除照片上的刮傷有多困難,但一定要費一番功夫,一般人應該不會主動幫忙。

他可能喜歡小孩,或者是比一般人更敬重有小孩的人。說不定他去找行蹤不明的孩子,也不全是為了錢。

關好浴室的門窗、打掃完畢後,和佳子打算回房間。經過那台自動售貨機時,她下意識地望了一眼零錢出口,停下了腳步。

伸手一摸,她發現還有零錢留在那裏。可能是吉川忘了拿走。

她猶豫了一會兒,決定送到吉川的房間。剛才聽他說話的口氣,應該還沒打算就寢。

她走上樓梯,輕輕敲了吉川房間的門。裏面立刻傳來低聲回應。

“您是不是忘記拿走自動售貨機的找零了?”

她一說完,就聽對方有點驚訝地“啊”了一聲,門應聲打開了。探出頭來的吉川戴著眼鏡,頭上仍裹著毛巾。

“您的錢。”和佳子遞出零錢。吉川說聲“謝謝”,接了過去。

“我正在修照片,估計很快就好了。”他說。

“謝謝。”和佳子一邊道謝一邊盯著吉川。

吉川似乎有點詫異地說:“怎麽了?”

“哦,沒什麽。”和佳子趕緊搖手,“對不起,因為您戴著眼鏡。”

“這個?”他苦笑了一下,摘下眼鏡,“老花眼。如果沒有這個,就看不清細微的部分。”

“請別讓眼睛太疲勞了。”

“沒關系。”

他們互道晚安之後,吉川便關上門。和佳子從房前離去。

踩到樓梯時,忽然有一道光閃過腦海,照亮了她想看卻看不清楚的記憶深處,浮視出來的是一幅電視畫面。

是葬禮的景象。喪家的男子正向大家致意。他讀著事先準備好的稿子,戴著眼鏡的臉擡了起來,雙眼充滿淚水。

這是她最近看到的影像。到底是哪個葬禮呢?

和佳子倒抽了一口氣。她發現那是在新聞談話類節目中曾經看過幾次的影像。就是那起父親為被奸殺的女兒復仇,正在追殺兇手的事件。在節目中介紹那位父親時,都會使用在他女兒葬禮上拍攝的影像。可能是這樣才能更深刻地表現出他的遺憾吧。

長峰……名字是什麽來著?

和佳子慢慢走下樓梯。她覺得如果走太快,雙腿好像會不聽使喚。她心跳加速,全身冒冷汗。

走到客廳,她攤開昨天和今天的報紙。他被通緝後,報紙上應該會刊登他的照片。

找到了,不久她便找到了。一張男子的正面照,下面寫著“嫌疑人長峰重樹”。

和佳子盯著那張照片。果然沒錯。她看到吉川之後,一直覺得他跟某個人很像,原來就是此人。雖然發型不同,照片裏的長峰重樹也沒有胡茬,但若留了胡子應該就一模一樣了。

吉川就是長峰重樹嗎?

他的長發也可能是假發。和佳子知道有男人用的假發。洗完澡,他在頭上裹了毛巾,難道就是為了遮掩自己的短發嗎?

他的行動也很可疑。說要找一個年輕人,那個人只怕就是他要復仇的對象。

和佳子拿著報紙的手開始顫抖。她收起報紙,趕緊回到自己的房間。門窗還未檢查完,但她現在已無法想那麽多了。

她打開電視,在前面坐下。她想先確認吉川是否真是長峰重樹,光憑報紙上的照片很難判斷。可很不湊巧,沒有一個頻道在播報新聞。

如果他真是長峰重樹,該怎麽辦?

當然該通知警方吧?不,或許現在就該通知警方。光是長得很像長峰重樹,這個消息就很有價值了。即使弄錯了,警方應該也不會怎樣,想必吉川也不會生氣。

現在除了她,好像還沒有人發現這一點。這也是理所當然,因為吉川幾乎沒和其他人打過照面。這似乎也顯示他就是通緝犯。

必須先告訴父親。他應該會判斷該如何處理。

然而,和佳子並沒有站起來。她發現自己在猶豫要不要去告知父親。父親只怕會立刻報警,警察很快就會趕來確認真偽。如果吉川就是長峰重樹,會當場被捕;如果不是,就當是鬧了個笑話,和佳子他們不會有任何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