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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那也是很可怕的案子。”久冢叼上第二根煙,“小鬼們出於一些無聊的理由殺害了一起玩的同伴。被捕後,他們也不認為自己闖了多嚴重的禍,沒有一個人試圖向被害人家屬道歉。”

“真野說,兇手們只為自己流淚。”

“他們是因為被警察抓才哭的。其中還有個家長居然安慰這種混賬兒子說:‘沒關系,馬上就可以出來了。’”

“聽說組長到現在還和被害人家屬保持聯系。”

織部一說完,久冢不好意思地咬著上唇。

“那並不是站在道德的角度,只是我剛好負責這項工作,負責聯系家屬的工作。”

“是嗎?”

“可見過幾次面,我終於能稍微體會家屬的心情。因為我曾經也有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小孩嘛。”

織部想起久冢的兒子因車禍過世的事。

“被害人的父親叫我告訴他將兇手們移送法辦的日子。”久冢邊摸著長滿胡茬的兩頰邊說,“我問他為什麽要知道,他說有些話想對兇手們說,所以要參與移送。我馬上就明白了,對他說:‘還是算了吧。’”

“那個父親想報仇嗎?”織部問道。

“可能是吧。不,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麽想的。但我這麽說了,那個父親臉色大變。他說,你們的工作不是要懲罰壞人嗎?既然你們不懲罰那些混賬家夥,那我只有自己來了。”

“那組長您怎麽回答?”

“無話可說。”久冢直直地看著織部的眼睛,“怎麽可能答得出來?如果是你,你會說什麽?”

織部移開視線,腦海裏浮現出長峰重樹和鲇村的臉。

“織部,你想得通嗎?”久冢說。

“什麽?”

“關於這次的案子,你的工作是負責找到菅野,找到後還要調查他和長峰繪摩的死有什麽關系。但是,這麽做就等於剝奪了長峰重樹報仇的機會,喪女的怨恨也會被迫封印在心裏。你應該很疑惑吧?現在這裏只有我和你,可以老實告訴我。你說的任何話,都不會列入考核。”說完,久冢抿嘴一笑,隨即又變得很嚴肅,“怎麽樣?”

織部咳了幾聲,挺起背脊,咽下一口口水,說道:“老實說,我希望長峰先生……長峰比我們先找到菅野,而且希望他打消復仇的念頭—”

“喂,等一下。”久冢伸出手,“你是說真的嗎?不要說謊!”

“是……”

“真的希望他打消復仇的念頭?”

“嗯,沒有。”織部低下頭,接著再度擡起,“沒錯,我真正的想法是,如果長峰先生能完成復仇最好。”

“嗯,這樣想也沒關系。”久冢擡起下巴,“你會這樣想也是理所當然,不要因而產生罪惡感。我們不是道德導師,也不是牧師,只是一般的刑警,沒必要考慮什麽正義之類的事。對於這個問題,我們也沒有必要爭論,至少刑警可以這麽做。”

“至少刑警可以”,織部感覺久冢好像在強調這個部分。

“總之,你現在的工作就是找出菅野的藏身處,其余的事都不要多想,只要專心做這個就好。”

“我也這麽想。”

“你明白就好。”久冢撚熄了第二根煙,這次很幹脆地弄熄了。

一名刑警過來叫久冢。組長看看織部,對他點點頭後離開了。

誠想起那件事,是在茫然看著電視的時候。本來打開電視,是為了看會有搞笑藝人出現的深夜節目,但此前的職棒賽好像延長了,所以仍在播新聞。

或許可以了解一些長峰重樹和快兒的情形,他想。但沒有這方面的後續報道,節目裏的特別單元是報道因不景氣而無法經營下去的旅館。

看到這個專題報道時,誠腦海裏閃過一點東西。

“有一些倒閉的民宿。我都帶女孩子去那裏。”他想起快兒笑得很詭異的表情。

對了,他確實說過民宿!

大約是在三個月前,和往常一樣,敦也向他借車。他知道他們又要去找獵物,當時他並沒有一起去。

還車時,誠問他們去了哪裏。快兒就回答了。

“你猜我們去了哪裏?信州。”

“信州?”

“敦也拐來的那個妞說要去兜風,我們就開關越,然後直接走上信越道。我也不清楚那是哪裏,反正是信州。我們隨便找個地方下高速公路,開進了山路,結果那女的竟然開始鬼叫。實在太吵了,我就用刀威脅她。”

他們倆好像要找一個可以強暴那女生的地方,所以沿著山路繞來繞去,不久,他們發現了一個可以逞獸欲的好地方—倒閉的民宿。

“我們打破玻璃窗,爬了進去。那裏可能剛倒閉沒多久,沒有完全荒廢,床還可以用。我和敦也說,以後如果發生了什麽事就躲到這裏。”

當時誠並沒有特別留意,他已經習慣了他們倆大膽的行徑,不管聽到多麽荒謬的事,也不會有特別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