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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誠,你聽得見嗎?”他聽見快兒尖銳的聲音。

“哦,嗯,聽得見,快兒,現在你在哪裏?”

“沒有在哪裏,就是到處亂晃。警察怎麽會知道我躲在那家民宿?”“我怎麽知道!我也是看電視才知道的。”

“該不會是你告訴警察的吧?只有你知道那裏。”

“我才沒說。我只聽你們說過長野的民宿,可根本不知道詳細地點。”

“……也是。”快兒長嘆一聲。

誠覺得菅野好像變軟弱了。以前,菅野每次找誠麻煩時,幾乎不會輕易接受辯解。

刑警再次寫下“在哪裏”給誠看。誠覺得他真煩。

“你現在還在長野嗎?”誠問道。

“怎麽可能?我在八王子一帶。”

“八王子?你住在那裏嗎?”

“沒有,我來吃飯,順便打個電話。對了,我以前交代你的事辦得怎麽樣了?”

“什麽事?”

誠聽到了很響的咂嘴聲。

“就是去調查有沒有證據表明我們弄死了那個女的啊,你沒查嗎?”

“哦,那個啊……”誠不知該如何回答。

在一旁監聽的刑警趕緊寫給他看。“回答沒有證據!”

“怎樣了?”傳來快兒不耐煩的聲音。

“哦,我想可能沒有證據吧。”誠回答,他看到刑警寫下“如果自首可以減刑”,便說,“所以,你還是自首比較好,那樣可以減刑。”

快兒哼了一聲。“你怎樣?警察沒找你嗎?”

“叫我去了好幾次。”

“怎樣?他們說了什麽?你被判刑了嗎?”

“沒有,警方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才使那個女孩死掉,應該也不知道要怎麽給我判刑。”

“嗯……”快兒像在思索,或許是在想要不要去自首。

刑警好像又寫了些什麽。“如果逃亡,罪會加重。”

“快兒,你還是去警察局自首比較好,你越逃罪就越重。”

“啰唆!我知道,但我不想自首,不想被警察抓,然後被送進少年感化院。”

誠心想既然這樣,當初不做壞事不就行了?但他不敢說。

“我還想再玩一下。”快兒說。

“啊?”

“如果要自首,等我做些喜歡的事再說。被捕以後就什麽都不能做了。”

“哦……或許是吧。”

“不過,我身上沒錢了。”

“啊?錢?”

“哦,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當我用卡取錢時,居然不能用了。應該是我家那個死老太婆搞的鬼。”

死老太婆指的就是快兒的母親。快兒始終只把母親當成取錢的工具。

“誠,你有錢嗎?”

“呃,我?不,錢嘛……”

誠正要回答“沒有”,看到了刑警急忙寫給他的紙條——“回答有錢,可以借你”。

“錢……我是有一點,可以借給你。”誠吞吞吐吐地回答。

快兒沉默了片刻,然後說道:“你有多少?”

刑警大大張開雙手。

“我、我有十萬左右……吧。”誠從未有過這麽多錢,但還是這樣回答。“十萬?真少。”快兒似乎很不滿,“但也沒別的辦法了。”

“怎樣?”

誠問道,他聽見對方長嘆一聲。

“算了,你還是借我吧,現在你身上就有嗎?”

刑警用力點頭,然後對誠做出“有”的口形。

“嗯,有。”誠回答。

“好,那你帶過來。”

“帶到哪裏?八王子嗎?”

“帶到這種地方幹嗎?我只是打個電話才路過這裏。我會去你那裏,我們找個地方會合。”

“哪裏比較好?”

“我看上野好了。”

“上野車站?”

“車站不好,可能會有巡警,反正你去車站旁邊,我再打電話給你。”“我知道了,幾點?”

“那就晚上八點,太晚人太少,太早天又太亮。”

“八點在上野,我知道了。”

“你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你要是背叛我,我可不饒你!”

“我知道啦。”誠聲音微顫。他在想以後該如何解釋為什麽這段對話會被警察監聽。

“那就八點見。”說完,快兒掛斷了電話。

誠感到全身無力,直冒冷汗。

刑警沒對他說什麽,徑直沖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