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言 05(第2/3頁)

“不知道。我想沒有這樣的事。”

中條不安地歪頭思考,因為並沒有多少人知道自己正遭人忌恨。

“立約人這個詞,讓您想起什麽了嗎?”

“沒有,寫這個稱謂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桑名也沉默了,他好像提不出問題了。

上原在來這裏之前,曾調查過中條健一的簡歷。他本來是東西電機的母公司東西產業的職員,在戰爭中從事與軍事有關的業務。戰後不久,東西電機一成立他便調到了那裏,作為第一任社長渡部的顧問發揮著左膀右臂的作用。中條的妻子紀美子便是渡部的獨生女。

他的發跡幾乎一帆風順,由此而感到忌妒的人怕是很多——偵查員中有人提出了這樣的看法。明天的結果說不定就與這方面相符。

紀美子端著咖啡出現了,她穿著素雅的和服,容顏素淡,難以想象她就是曾經的社長千金,這是上原真實的感覺。她留給上原的印象是一位一心幫助丈夫的賢妻。

“膝下可有子女?”

或許因為紀美子出現了,桑名換了一個話題。中條微微舒緩了表情,搖了一下頭。

“可惜過了好時候,我們結婚也很晚。”“冒昧問一句,結婚時您多大了?”

“已經將近四十了。因為戰爭的緣故。”

中條開始抽煙,紀美子則低著頭出去了。無論如何都能看出,她在回避這個話題。

桑名也一定敏感地察覺到了,此後便閉口不言。

本以為罪犯可能會和他們聯系,但到了第二天下午仍然毫無動靜。接近約定的時間,不得不做好出發的準備了。

一名偵查員以司機的身份坐上了中條的車。後面跟著上原等人的車。在指定的場所內,偵查員應該都已經布置好了。

四點二十分,中條的車開到了島津站前。車就停在路上,中條獨自下了車。上原則把車停在了前面隔著一條路的地方觀察情況。副駕駛席上的桑名取出了望遠鏡。

中條穿著一身剪裁優良的西裝三件套。一排簡陋的商店和他的身影讓人感覺不很搭調。這裏離東西電機的總部很近,而社長居然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這該是公司職員們做夢也想不到的吧。

中條環視周圍,提著皮包緩緩走動。上原注意到,這裏到處都有偵查員的身影,但撇開這些來看,這仍是一片相安無事的站前風景。

WHITE咖啡店臟得像一間長草的大眾食堂。中條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

“看得見裏面的情況嗎?”

上原對架起望遠鏡的桑名問道。

“不,根本看不見。”桑名說。

十分鐘之後,中條出來了。也許是心理作用,他的神色看上去比先前更緊張,皮包還拿在手上。

中條掃視四周,連自己的車都沒看一眼,徑直向出租車乘降站走去。他坐進一輛等在那裏的出租車。上原的車發動了引擎。

“看來罪犯給他消息了。”上原說道。

“嗯。他可能往咖啡店裏打了電話。”

出租車穿過商業街向南行駛,上原等人緊跟其後。

大約二十分鐘後,出租車到達了昭和站。可以看見中條付了車錢。雖然包還在他手上,但偵查員一定還會跟那輛出租車接觸。

中條小心翼翼地抱著皮包,沿著路口的環島慢慢走著,停住的時候已經是在一家香煙店門口。店裏有公用電話。

“莫非……”

上原朝桑名說話的同時,只見香煙店的老頭拿起了紅色話筒,還對中條說著什麽。這是罪犯打來的電話。

中條拿起話筒說話,上原把目光投向四周。罪犯應該就在附近,一邊監視中條的行動一邊打電話。

這個電話比預想的要長,中條用手掌捂著話筒在說話,大概是為了不讓香煙店老板聽見。

打完電話,中條提著包,又搖搖晃晃地走了起來。他在公交站那裏停下,把包放在了長椅上。長椅上坐著一個老太太。

“這是什麽意思?”桑名探出身來。

“啊,中條他——”上原出聲是因為他看見中條把包放在那裏,快步走向了後面的書店。

“該死的罪犯,他準備拿起包就跑嗎?”

桑名用望遠鏡凝視著皮包,上原的眼睛也寸步不離。而偵查員則出現在別處,對皮包開始采取不即不離的緊盯行動。他們蓄勢待發,罪犯一出現,便馬上把他制伏。

但此後過了好幾分鐘,皮包並沒有異常情況。等公交車的乘客中,雖然也有人注意到了皮包,但沒有一個伸手去拿。

大概是為了確認罪犯的指示,化裝成行人的偵查員走近了書店。中條應該就在裏面。

“那個罪犯,看樣子是放棄了吧。”

正當桑名低語的時候,進了書店的那個偵查員面色大變地跳了出來,然後徑直跑向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