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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重工業飛機事業本部福利中心二樓。

高坂走進現場指揮本部時,刑事部長木谷正一個人看著電視,拿著一把不知從哪兒弄來的團扇,跟盂蘭盆會舞時發的那種廉價扇子差不多。

“那邊的情況怎麽樣?”高坂看看電視畫面問道。

“據說嫌犯已發出了允許營救的傳真。自衛隊的救援隊好像馬上就要出發了。”

“那太好了。”

“不過還是不能讓人安心。你知道用什麽方法救嗎?”

“略微聽到一點。”

“如果讓這裏的技術人員說,那就是瘋了。而且,除此之外再無辦法,似乎也是事實。”

“那就只能祈禱神佛保佑了?”

“看來也只有這樣了。一旦營救失敗,直升機真的落到新陽上,那事態可就嚴重了。”木谷按了下手頭的遙控器,暫時關上了電視,“就算這樣,那些嫌犯還是小瞧我們呢。說什麽若是珍惜孩子的生命,那就自己去救試試,他們是不會妨礙的。可憐的日本人啊,老實人真是太多了,就那種態度,還想拼命去美化。剛才有個街頭采訪,有的年輕人居然還胡扯說嫌犯真是太帥了。”

這種情況肯定會有吧,高坂想道,不過一旦讓木谷嘮叨起來,那可就累了,於是他沒有作聲。

“呃,有頭緒了嗎?”木谷似乎終於注意到高坂右手拿著的一捆紙,向他問道。

“雖然還不是很清楚,但已經發現本人的說辭跟技術大樓出入管理表的登記事項有出入的情況了。”

“有出入?什麽意思?”木谷的眼神很可怕。

“雖然管理表上留下了名字,可本人堅持說不記得那天訪問過飛機事業本部。”

“什麽人?”

“名叫原口昌男。隸屬於錦重工業的重機事業本部。”

高坂把手上的紙放到木谷的桌上。是A4復印紙,上面有方框,裏面填滿了名字。每頁有二十名,名字前面寫有日期,後面寫著所屬單位。原來是錦重工業技術大樓出入管理表的復印件。高坂翻到第五頁,指著中間部分說道:“原口的名字最初出現在這兒。”

上面記的是“六月九日 原口昌男 重機事業本部生產技術一科 內線二二五一”,是用圓珠筆寫的,字寫得非常不錯。

“六月九日,那就是兩個月之前啊……”木谷念叨著。

“之後的七月十日也有原口的名字。”高坂繼續翻著復印件,抽出七月十日的那部分,下面有原口的名字。“是同樣的筆跡。”木谷對比著字跡說道。

“本人也否認這一天來過公司。他說近一年來根本就沒有來過飛機事業本部。”

“可信嗎?”

“現在仍在核實,但我認為他的話是可信的。”

“唔。”木谷使勁靠到椅子上,雙手抱在腦後,“能跟嫌犯掛上鉤嗎?”

“雖然還無法斷定,但我認為,最近這兩個月裏的確有人冒用原口的名字闖入錦重工業。”

“那你認為那家夥為什麽要冒用原口的名字呢?”

“恐怕是——”高坂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因為知道原口經常造訪飛機事業本部吧。”

“我也是這麽認為。不僅知道他經常造訪,而且還知道他最近很少來。因為一旦跟本人碰了頭,就穿幫了。”

“偵查員已經趕往原口那邊了,應該會詢問有關名字是否被冒用過的線索。”

“嗯,尤其是關於ID卡的事,要詳細地詢問一下。”

“這些我也叮囑過了。”高坂自信地答道,拿起木谷剛才放下的電視遙控器,“營救從幾點開始?”

“不清楚。說是一準備好就開始。”

“那就再關注一下吧。”說著高坂按下開關,“畢竟一旦直升機落下來,我們的偵查方針也會隨之改變。”

“沒錯。”木谷把椅子搬向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