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四面皆楚歌 第68章 峰回路亦轉(一)(第2/4頁)

壓縮的視頻有點模糊,聲音清晰可辨,薛建庭藏匿槍支,是個道聽途說的交待,不過以一個刑警的思維判斷,越是像這種內部人的交待,即便是聽說也很有價值。再往下是李三柱涉嫌一條命案,鄭奎勝交待是五年前剛剛出獄時候的事;再加上齊樹民的幾例走私案,越聽越有點聳人聽聞,敢情這齊樹民出獄後,該幹嘛幹嘛,文物走私的事壓根就沒有停過……

聽完了,有點心驚的伍支隊長一回頭,秦高峰、梁舞雲以及剛剛受訓的五個,都圍在自己身後,臉上一副釋然的表情,一看這表情,支隊長的臉又黑了,瞪著眼訓斥道:“得意什麽?別以為查著線索了就沒事了……違反紀律的事,照樣的查處……下去都給我寫檢查,明天檢查交到支隊,誰檢查的不深刻,我處分誰。”

一聽說寫檢查,這結果可比料想中輕多了,基本是瞎抄一通然後完事大吉,看樣顧不上這茬了,急急忙忙要走,命令著:“愣著幹什麽?張傑,聯系你們陸隊長,讓他挑幾個重案隊組員來幫忙,按著交待地點排查槍支……你們幾個,馬上突審薛建庭,聽好了哦,查不出結果來,處分你們,幹活去……高峰,你跟我走……”

說話著,叫著秦隊長倆人急急忙忙走了,八成是著急地要向市局領導匯報。倆領導一出門,得,幾個小警壓抑了許久,“啊……”地一聲亂叫亂跳著互擊著掌,樂了。不管隊長還是支隊長,不管有多麽兇,真正把案子辦了,那肯定是想兇也兇不起來了。

十分鐘後,薛建庭又一次被帶進了一隊長特詢室,已經記不清自己這是第幾次進來,這都下午光景了這群警察還是沒完沒了,悻悻地坐定之後,看著對面審自己的還是第一次見著的倆警察,撇著嘴一副肉爛嘴不爛的得性。心裏暗罵著,這幫孫子,又是問一句今兒怎麽回事,消遣大爺來了。

不料這次變了,面前的兩個警察都是慎重,沒有剛開始的戲謔了,聲音很濃很重很肯定地問:“薛建庭,進來一天了,該進入正題了,說說,你南郊羊坊老房子埋的那支槍,哪來的?”

此時還不知道槍支是真是假,郭元的話旨在詐上一詐,直接問出處而不問埋處,好像槍支已經起獲了似的。不過尚不知情的薛建庭一聽,愣了,兩眼瞪得大了幾分,眼珠子直往左右打轉,半天說不上一句話來。

片刻的驚詫之後又開始抵賴,郭元和肖成鋼互看了一眼,這表情,八成槍的事假不了……

……

……

一隊對薛建庭的預審,像擠牙膏一樣艱難地進行著。薛建庭依然在抵賴。

派往汾陽對鄭奎勝進行深挖余罪的預審員上路了,市局預審處抽調出來的人員,茲事體大,涉及到未破的命案,誰也小覷不得。

南郊羊坊距離二級路兩公裏的老式獨院房前,薛建庭的舊宅,現在居住是一個遠房親戚,房前被五六輛警車包圍著,圍著一圈居民在指指點點,申請了搜查令的十名重案隊員,持著金屬探測和蜂鳴搜索設備在這裏一寸一寸搜索。槍支是個敏感的東西,那是寧信其有、不信其無,何況還涉及到十四年前的一樁懸案。

伍支隊長和尚在汾陽的簡凡通過電話之後,急急匆匆地往市局趕,此事把雙休的各位領導都驚動了,梁局長緊急通知召開局長辦公會議,要聽取支隊的匯報,晉原分局的失竊案涉及到公安內部,這個多年懸而未決的案子一直是市局的一塊心病。這麽一來,齊援民的事倒在其次了。

而此事的始做俑者簡凡反而沒事了,電話裏雖然聽得支隊長口氣不善,可線索明顯比訓話重要,細細一說經過,支隊長一安排,這邊的預審將有人接手,自己這仨,還真沒事了。時繼紅告缺要回家看看老父親,這一趟返程可就只余下簡凡的楊紅杏了。倆人中午沒顧上吃飯,簡凡駕著車在汾陽轉悠,找了老字號請楊紅杏,光顧著審鄭奎勝了,午飯還沒吃呢。

店名很直白,就叫羊雜石子餅,前一次來的時候就在這裏購得石子餅,和楊紅杏倆人進了店,要了兩份羊雜、三樣大餅,石子餅、鮮羊雜,鹹香綿甜加微辣,汾陽的名吃。自然是不能錯過了,楊紅杏見得這餅凸凸凹凹的餅面,色澤均勻麥色或者豆色,看著還頗為土氣,不過一嘗之下,倒也可口,倆人就著羊雜湯,唏唏噓噓地吃上了。

“嗯,好吃……汾陽名吃,名不虛傳,還是老店的味道足。”

簡凡邊吃邊贊道,看來是真餓了,掰著餅子大塊朵頤,就著漂著一層蔥花紅辣椒的羊雜湯,見楊紅杏也吃得津津有味,簡凡這興致頗大,介紹著:“這可是咱們省碩果僅存的石烹法了啊,用火燒熱石塊,石塊傳熱慢,散熱也慢,布熱比較均勻,這樣控制火候就相對容易,白面和紅糖、豆面和炒熟的麻子、花椒水、鹽。不同搭配味道差異很大,唐朝時候石子餅叫‘石鏊餅’,也有人叫‘天然餅’。你看這餅,沒有一處發焦發黑的,受熱非常均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