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四面皆楚歌 第74章 夜寒有情暖(一)

……愛情就像一場戰爭,在上床之前,男人女人永遠是一對自私的敵人,男人想要征服的是女人的性愛陣地,而女人卻試圖通過捍衛自己的身體並得到愛情,所謂情不厭詐、性不氣餒,誰也不會妥協,直到有一天他們躺在了同一張談判床上……

在回來的路上,簡凡的腦子裏不知道為何湧出了這麽一段曾經大學泡妞的感悟,那時候信奉的是,愛情的升華靠得不是語言而是迅雷不及掩耳的身體接觸,只不過很多次之後才發現,身體接觸有時候和愛並沒有很直接的關系。粗粗算來,和蔣姐認識已經有一年多了,磕磕絆絆起起伏伏一直到不久之前才到如今的親蜜,說沒有想過上床那是假的,只不過每次一想起來蔣姐是如此的善良、如此的溫柔,和準老丈人蔣清源閑聊的時候得愁了蔣姐腿腳尚且不便的那幾年,一直就坐在家給父親校對論稿,細細說起來,雖然是姐,可和自己相比,怕要歸到涉世不深的少女之類。兩相一比,簡凡總是覺得自己有點齷齪兼卑鄙,不該往這個方面想。

可惜的是,想讓男人不往那一方面想不是那麽容易,特別是讓簡凡這個花心小蘿蔔不想,更是難上加難了。

幾天未有人,家裏有點冷清,不過運氣較好的是,小區的暖氣已經暖暖地有點溫度了,進了家門,剛剛坐了下,簡凡便即忙著開上了一壺水,大杯子裝著杯玉米黃甜酒放壺裏燙著,這在烏龍也是冬天的一個小習俗了,熱壺暖酒,暖胃養身。

蔣迪佳卸下了圍巾,脫了外套,隨意掛到了門口,閑坐到了餐桌之前,隨意之至,就像這個家裏的女主人,倆個人交談的話題相當滴寬泛,簡凡所學甚雜甚亂,除了吃基本都是胡扯,偶而一句兩句經典胡說,不時地逗得蔣迪佳咯咯直笑。

不一會壺開了,襯著布把壺中間的暖著的酒取了出來,分倒在淺杯裏,金黃金黃的顏色煞是好看,純糧釀的甜酒,一加熱便即能聞到淡淡的糧食清香,端著出了廚房,輕拿輕放到蔣姐面前一杯,笑著讓著:“嘗嘗,玉米酒一加熱,又是一個風味,喝慣了這東西呀,根本不想可樂、咖啡,純天然的東西養胃健身,這是無可替代的。”

蔣迪佳好似愜意地享受著簡凡給予的這份殷勤,淺笑著呶著嘴吹了吹、抿了口,香香甜甜的味道很濃郁,怨不得老爸下鄉回城那麽多年了還對鄉野這等甜酒念念不忘,抿了幾口,笑著點點頭:“好喝……我們家幾乎是中西合璧的典型,我爸愛喝茶和這種甜酒、我哥嫂是喜歡咖啡、西餐;我媽媽呢,就喜歡白開水,什麽飲料都不沾著,我呢,又是什麽都沾,我都不知道自己該喜歡什麽?”

“覺得什麽最好喝就喜歡什麽唄,喜歡的就是最好的。”簡凡卻是喝得較快,邊喝邊說著:“我奶奶、我爺爺,今年都七十多了,釀了一輩子酒,也喝了一輩子酒,現在身體甭棒,國慶時候我回老家呆了一天,咦喲,摞玉米打豆子,比我還利索,我跟著幹了一天活,還是偷奸偷懶,就那都把手皮磨破了。”

一說起鄉下生活,簡凡是眉飛色舞,蔣迪佳卻是聽得津津有味,再說起來冬天怎麽做個鐵絲圈套兔子、秋後怎麽著尋著地洞熏獾、夏天怎麽著蒙著生石灰炸魚、春天嘛,也有事幹,打著電筒晚上找樹枝打雀兒了,搞上一堆麻雀怎麽著和泥做了一包百雀肉解饞,說著說著就說得蔣迪佳放聲大笑起來了,只見得簡凡嘴唇上晶晶瑩瑩的,那是差點就要把自己說得流口水了。

咯咯吱吱地笑了半天,熱酒已經成了溫酒,簡凡又加了點,看著蔣迪佳紅撲撲的紅暈顯到了臉上,多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了,蔣迪佳且喝且聽,也是興趣頗高,又說到了那天的會面上,不料一提這茬,蔣迪佳還真有點臉色黯然了,無奈地說了句:“簡凡,還有件事我沒告訴你。”

“怎麽啦?”

“我媽媽知道我們的事了。”

“那又怎麽樣?遲早不都要知道的嗎?”

“她不同意。”

“啊!?那為啥?”

敢情今天所來就是為此而來了,簡凡此時剛暖了的胃有點拔涼了,咧著嘴唇頗有幾分難堪,蔣迪佳不無幾分歉意地說道:“我媽一問,我把我們之間的情況都說了說……我媽說,要找警察,有官有職有位的也多得是,幹嘛找個又危險又不掙錢的刑警?”

“這話說得對,我也不想當刑警了。”簡凡心思轉得快,立馬回了句。

蔣迪佳故意一般,又是說道:“我媽知道你以前是廚師,她說要找廚師,九鼎一大把,那還缺得了?總不能因為吃就嫁給大師傅吧?”

咂……此話噎得簡凡嘴唇一吧唧,一臉難色,要把這倆職業都否定了,自己可就再不會幹別的了,一看著蔣姐也是悻然一臉,弱弱地湊上來問道:“姐,你別光說你媽說什麽呀?那你呢?……比如我啊,我媽就管不了我。我都想好了,我先辭職不當這破警察,等辭完嘍,她什麽時候發現了,什麽時候罵我一頓拉倒,那再怎麽著還不是親的。”